或许徐女士与宿贞一样,有着无法求助也无法言说的苦处,因此只能对儿子远远地看着? 谢茂对此只是哂然一笑。宿贞是这种人,徐女士……不大像。 率先赶到的不是徐女士的车,而是拿着内卫证件的六人安保小组,和酒店做了交涉,提前拿到了宾客名单,并暂时封掉了三号门与附近的电梯与消防梯。察觉到谢茂在门口等候,一个个头不高、留着短发的内卫上前询问:“你好,我是徐女士的安保主管,这是我的证件——您就是谢茂吧?” 谢茂看了他的证件,赫赫有名的某团军官证,号称内卫。徐家对徐女士还算上心。 “我是谢茂。” “徐女士三分钟之内就到。您走这边。”安保人员带着谢茂前往三号门。 和太子不同,徐女士出行显然没有封路的特权,不过,她出门也是一支车队,前哨后卫,保护得相对严密。车队在被封闭的三号门前停下,十多个穿着便服的内卫下车建立警戒线,确认安全之后,徐女士乘坐的那辆车才开启车门。 率先下来的是徐女士的随行医护人员和助理,她自己急急忙忙地下来,看见谢茂之后,又不大自在地绞紧身上的开衫,掩住瘦弱的身躯。更像是忐忑不安被法官审视的囚徒。 好不容易走近谢茂身边,她看着谢茂的脸,说不出话来。 “妈妈,”谢茂毫无心理障碍,张口就来,“外边风尘大,回房间坐。我给您切瓜。” 徐女士被他一句妈妈喊得满眼泪花,一边点头,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地掉。 谢茂很习惯地伸手扶她。每个妈妈都需要儿子的拥抱,给妈妈一个拥抱,就能得到妈妈的一切——为人子女就是这么占便宜。徐女士被他扶着走着路都发飘。母子二人相携向前。 衣飞石没有上去凑热闹,这母子俩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他再上去不是添乱么? 随在身后的他注意到,谢茂靠近徐女士的时候,随行的医护人员都很小心地关注着徐女士的动向,显得很慎重。这种紧张和慎重掩盖住了应该有的乐见母子团圆的欣慰感。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徐女士,衣飞石打电话索要了酒店保留的顶层套房,专门待客。 电梯直达顶层客房,鲜花空调果盘都已经准备好了,谢茂扶徐女士在客厅坐下,衣飞石含笑打了招呼,打开两扇窗户。徐女士的安保人员也已经检查过了房间,确认安全。 谢茂说了给徐女士切瓜,实则并没有切随身空间里的白果智慧瓜,只将检查过的果盘端来。 ——就徐女士身边如此严密的安保等级,他不会给自己找事,随便给徐女士吃“来历不明”的东西。这妈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还是两说。真要在他跟前出了事,他说得清?在徐家人眼里,他不过是徐女士存在的附庸,一旦他涉嫌伤害徐女士,什么表弟外甥亲戚,屁都不算。 果盘是切好的。 谢茂顺手将银叉戳在果肉上,他习惯将银叉从果肉的正中心戳下去,眼准手稳,黄金分割。 谁都没想过谢茂习惯性地戳果肉,这也能戳到徐女士的心窝子里! 看见谢茂随手习惯的动作,她眼中有了一丝朦胧的泪光,双瞳失去焦距:“一模一样。你和他一模一样。他也是这么叉水果,差一点点都不行,必须叉在正中央……” 随行医护人员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一个三十多岁非常质朴的女医生上前安抚她:“女士,您要分清楚现实和幻想……”她利索地拿走了徐女士手里的银叉,交给背后的护士。 护士则立刻取来低温药箱,抽取针剂,交给医生。 徐女士反手推开女医生,细弱的声音变得尖锐:“走开,我不打针!我很清醒!我来看我儿子,我不打针!” “女士,您目前情绪比较激动。我保证这支针剂只帮您控制病情,绝不会阻碍您和少爷交流……”女医生耐心地和她沟通。 徐女士脸色苍白瘦弱憔悴,行动力却很惊人,她看似紧绷着一根线和女医生谈判,聆听着女医生的每一句话,然而,就在女医生说话中途,她突然操起茶几上的果盘,朝着护士手里的针剂和她带来的低温药箱砸去——那叫一个凶残勇猛! 因为距离太近,守在旁边的内卫都来不及营救,衣飞石眼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