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肘里挟着,偶尔低头说句话。见徐以方上车,两人都乖乖地叫“妈”。 不对劲的是宿贞。 她坐在中间的一排的独立座椅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忙工作,又心不在焉。 徐以方上车的时候,她投来的目光竟有一丝求助。 这一眼把徐以方看得莫名其妙,坐下之后,车辆驶出停车场,徐以方给宿贞发了短信问怎么了,宿贞没有回短信,只微微摇头。徐以方见她摁着平板电脑的手指都快发白了,可见情绪极度隐忍。 路上徐以方和往常一样,问候两个孩子的起居饮食,工作上是否有困难。 主要由谢茂负责回答,衣飞石偶尔补充。——若是宿贞问话,二人答话的主从关系就反过来。 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宿贞都没怎么说话,只听着几人聊天,偶尔陪着笑一笑。 机场离宿贞家里很近,拐弯走上十分钟路程就到了。谢茂与衣飞石回隔壁放行李、换衣服,他们的车刚刚驶离便道,宿贞就拉住徐以方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以方……” “不着急,咱们慢慢说。”徐以方和她一向客气。不客气不行,为了儿子也得讨好丈母娘! 门口还有助理、司机、保镖站了一堆,确实不大好说话。 宿贞与徐以方进屋,到了徐以方的治疗室——这间屋子轻易不会有人进来。 宿贞这会儿已经哭出来了。她未必是真的想哭,不过,对着徐以方,她很擅于示弱,眼泪一掉,气氛就出来了,徐以方跟着懵逼发慌:“贞贞,你别着急,到底怎么了?” “飞儿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这一点您不会反对吧?”宿贞拿纸巾按了按眼角,眼妆很坚挺。 “是。您教子有方,再没见过飞儿这样恭敬懂礼的好孩子。”徐以方也不是敷衍,谢茂对她就很恭敬了,衣飞石态度更谦卑温柔。有长辈在的场合,随时都处于待命状态,呼之则来。 “您今天在车下面忙,他自己上车坐着了。”宿贞说。 徐以方被她说愣了,愕然道:“那也……没什么吧?您就为了这个伤心?贞贞,咱们家两个孩子够孝顺了,做妈妈的不能再挑礼数,这都什么时代了?您还讲封建时代的老八股呢?” 宿贞眼角又有一滴泪落下,被她用纸巾摁住,口吻极其伤心:“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您这是?” “要不是身体不好,飞儿怎么会让您在车下忙着,自己上车坐着休息?”宿贞问。 徐以方也不是傻子。 衣飞石身体不好,宿贞有什么不能问的?容家和徐家都有华夏最顶级的医疗资源,相处多日之后,徐以方也知道宿贞有修真资源,再有谢茂的玉符,治个病还不简单?至于这么为难隐忍么? 除非,衣飞石的“身体不好”另有原因。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热情如火,天天黏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原因? 徐以方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那……要不,咱俩分开劝一劝?”她觉得宿贞主要是指责谢茂祸祸了衣飞石,二人之中,谢茂明显占据主动权,衣飞石则对谢茂表现得千依百顺。 ——根据徐以方的经验,夫妻两个感情好,妻子对丈夫千依百顺的时候,通常妻子都很满足。 各种怨偶之中,妻子对丈夫显得各种暴躁、不耐、嫌弃时,不是丈夫钱给得不够,就是丈夫粮交得不够。二者但凡能满足其中之一,保管妻子温柔如水。 徐以方和谢茂刚刚相认不久,很不愿意干涉儿子的感情生活,怕惹儿子不高兴。 但是,一向要强的宿贞都担心得掉眼泪了,她将心比心,若谢茂与衣飞石的关系调换过来,只怕她比宿贞更担心。心想,我就委婉地提一句,不惹他生气就行了。他脾气也不坏吧? 因谢茂对她一贯的恭顺客气,徐以方完全忘记了儿子从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桀骜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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