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巴不得我跟你妈打起来吧?什么馊主意。”谢茂将一身宽松的棉质软袍套在衣飞石身上,很复古的款式,加了点现代元素,类似于各类神棍大师的业务制服。要说舒服,还是这样的款式舒服。 反正就在隔壁吃饭,席上只有两位母亲,都不会挑剔礼数,谢茂宁可让衣飞石穿得轻松些。 衣飞石瞬间明白了谢茂的用意:“您打算把游戏的事告诉妈?” “她不是外人。”谢茂很清醒,只要衣飞石的身份没问题,宿贞就是这世上绝不会背叛衣飞石的力量。相对而言,宿贞比容舜、常燕飞更可靠。若要积蓄实力,宿贞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当然,为免节外生枝,谢茂还是叮嘱衣飞石:“谢朝的事,不要轻易和她提。” 衣飞石陷入沉默。 “不要怀疑你的身份。在伦敦时,你能在毫无身体血脉牵扯的情况下找到容锦华,就证明你和这个世界的石一飞是同一个人。相信我。”谢茂安慰他。 在衣飞石的心目中,宿贞依然被划在不可控的危险区内。 他始终不能忘记宿贞发狂时,对谢茂大打出手的场面。衣飞石这一生见过很多牛人,各人心中都有敬畏之物,于是行事有迹可循。宿贞不一样。她好像什么都敢做。 如果谢茂仅仅因为宿贞是石一飞的母亲,就对她选择信任,衣飞石觉得不大理智。 不过,有前世立嗣女的前车之鉴,衣飞石对谢茂的判断很少再坚决反对,他犹豫了片刻,只说:“先生三思。” 谢茂给衣飞石换好衣服,让他在床尾凳上稍坐。 衣飞石不止身上带伤,精神消耗也很大,略显恹恹。 谢茂一边换衣服,一边看他,问:“头还疼吗?” “不疼。”衣飞石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紫府里有一个胃,里边饿了七天八夜,整个人都被饿空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渴望充实滋润。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食物补充不了。能量原石倒是能填补。可是,一旦使用能量原石,就失去了修行的意义。哪怕修为同样会增长,境界同样会提升,却会留下谢茂所说的根基不稳的隐患。 衣飞石绝对信任谢茂。谢茂说只能照着《内晦篇》慢慢调养,他就慢慢养起来。 谢茂将衣服换好,走到他跟前,低头在他眉心处亲吻,一缕真元度了过去。 温柔清凉的真元没有侵入衣飞石的紫府,而是萦绕着他空虚到干瘪的紫府缓缓流溢,衣飞石只觉得原本快要空虚得吸干骨髓血肉的滋味,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谢茂心疼地摸摸他的耳朵:“辛苦你了。” 衣飞石没有说话,蹬上鞋子:“去吃饭吧,妈妈们要打电话来催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此时所承受的辛苦,谢茂都一一经历过。因谢茂境界比他高,对游戏又熟悉,在游戏里待的时间远比他更长,谢茂只会比他更辛苦。 谢茂心疼衣飞石,衣飞石也心疼谢茂。 可是,强敌在前,局势所迫,容不下他们彼此的这一点心疼。 谢茂习惯地搂住他,让他能够靠着自己借些力气,二人相携下楼,散着步往妈妈们的住处走。 谢茂低声嘲笑:“你猜,你妈妈打算怎么和我‘谈’家暴问题?” 衣飞石再次想起宿贞借故探头看他领口的画面,顿时头疼无比:“我认错了不行么?”计划是没问题的,可惜放错了时代。这个世界的妇人太彪悍了! 谢茂闷笑。叫你不听我的话,不好好养五脏六腑的伤,反去消四肢的瘀紫,白忙活了不是? 衣飞石不赞成谢茂告诉宿贞游戏修行的秘密,所以,他藏着伤情是正确选择。否则没法儿对宿贞解释。如谢茂这样没打算遮遮掩掩的情况下,瞒着宿贞反而不合适了——他就一身青紫跑回家来,坦然示人,宿贞反而不会多想。 二人抵家后,桌子已经摆好了,宿贞重新上了妆,徐以方正在和她聊华夏的同性婚姻是否能实现。 见谢茂挽着衣飞石进来,徐以方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衣飞石确实精神不如从前那么旺健,走路也似靠着谢茂借力——她的注意力一般都放在谢茂身上,并没有太多精力分给衣飞石。 经宿贞提醒之后,徐以方才发现衣飞石有着明显的不妥,心中挺惭愧,我对飞儿关心得不够。 “快来吃饭了。”徐以方主动上前,给衣飞石带了位置,又对谢茂说,“茂茂,我做了一个菜,你来替我端出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