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失去了修为,没有铠铠相助,留在谢茂眼皮底下,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谢茂眼眸微凉笑了笑,说:“行吧。我知道你在撒谎,心里还打着小算盘。不过,”他弯下腰,拍了拍衣飞石被汗水浸湿的脑袋,“看在咱们几十年情分上,我饶了你。” 若不提情分,也不会让衣飞石觉得痛苦。谢茂曾经多爱他呢?见他挨了一巴掌都会惊慌。 现在衣飞石一身狼狈,痛得大汗淋漓,谢茂却连一口水都要逼着他才肯施舍。 “臣谢君上开恩,谢君上慈悲。”衣飞石伏首谢恩。 斗柜上还放着谢茂随手撂下的皮带,他将皮带拿在手里,抻开,状若无意地说:“我的剧组目前还缺一位男主演。不知道公爷能否纡尊降贵,替我救个场?” 身为谢朝襄国公的衣飞石,平生最看不起戏子之流,让他演戏,无异于惩戒。 当衣飞石披着“石丛”的壳子讨好金主,向谢茂索要男主演的位置时,谢茂犹豫了许久才把男主演许诺给“石丛”,正是顾忌此事。现在他却故意称呼衣飞石为“公爷”,让衣飞石进组拍戏。 “……臣遵命。”衣飞石一个头磕了下去,就再也没有抬起来。 “那咱们就说好了。”谢茂方才把皮带放下,就置玻璃杯的旁边,顺势踢了埋着头的衣飞石一脚,“让你看着杯子,还有记性吗?” 衣飞石不得已仰头,看着斗柜上的玻璃杯,也看着玻璃杯旁边的皮带。 “明天你跟我去剧组开会,尽快定妆进入拍摄日程。我每天八点半出门……哦,我忘记了,你这些天都陪在我身边,对我在剧组的起居日程很清楚,对不对?”谢茂故意地问。 衣飞石低声柔顺地回答:“君上说得对。” “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看着杯子。明早上八点,把水喝下去。明白了?”谢茂问。 “明白。” 衣飞石当然明白。 这就是罚他跪着反省,也不会准许他马上减轻体罚所带来的痛楚。 现在是半夜三点,到明早八点,整整五个小时。如果他没有被毁了修为,带伤罚跪几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现在么…… 看着那杯清水,衣飞石不自觉地咽了咽。 慢慢熬吧。 ※ 谢茂并没有休息,就在房间里玩虚拟网络游戏,出来时也是大汗淋漓。 尽管有各种符咒可以使用,谢茂还是喜欢冲澡,清水带来的安抚很难被取代。他看着时间进了浴室,洗完澡恰好是八点十分。满以为衣飞石应该已经服了药,收拾好了,哪晓得衣飞石还跪在原地。 “你……”谢茂刚想训斥,就看见跪着的衣飞石低着头,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确实失去了对衣飞石的感情,可他也并不痛恨衣飞石——有多少愤怒与不爽,都建立在衣飞石对他的肆意摆弄上,对衣飞石本身,他的感情很空白。 如今顺利把衣飞石掌控在手里,昨天也狠狠教训过一次,他不可能真的把衣飞石当杀父仇人折磨。 衣飞石的皮囊很漂亮。 哪怕挨了巴掌两边脸颊肿了起来,模样也不丑坏,反而有点楚楚可怜。 沉默片刻之后,谢茂拿起斗柜上的玻璃杯,将衣飞石渴望了一整夜的清水尽数泼在他脸上。 虚弱困倦不支的衣飞石睡得并不安稳,半杯清水立刻就把他惊醒了,带着保元丹效力的清水慢慢爬在他的脸上,肿得厚了几层的脸颊透着无尽清凉——衣飞石仍旧吓坏了。 居然睡着了!衣飞石都想给自己跪一个了,你罚跪呢,都能睡着?! “臣——”衣飞石想要磕头谢罪,弯腰就感觉到了体罚处的痛苦,痛得愣是没说出话来。 谢茂看着他的倒霉样子也懒得多问,将玻璃杯放回斗柜,说:“几点了?不打算出门了?” 痛得两眼发花的衣飞石也只能咬牙磕了头,挣扎着起身,寻找自己的衣物。 想了一晚上的保元丹就这么被泼在了脸上,衣飞石这会儿是真的肉痛。若是喝下去,身下的伤也能舒缓治愈。现在泼在脸上,也就是个能见人的效果。可是,泼都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