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来得莫名其妙。谢茂轻轻抚摩怀里人削瘦的肩背,没有问为什么:“没关系。” 门前拥抱温存了一会儿,衣飞石才不太好意思地退开:“耽误了。” “不耽误。”谢茂拉着他咬了咬耳朵,这才趿着拖鞋故意啪嗒啪嗒离开,隐隐传来笑声。 ……至于这么得意吗?衣飞石摸出保元丹准备服药,想不透谢茂究竟在得意什么。 谢茂前往中南府之前,先去了隔壁别墅一趟,询问徐以方有没有要带给太子的东西。 就为了太子准许谢约翰进境投资分蛋糕的事,徐以方和太子闹了一整年的脾气。 自从谢茂接纳了谢约翰,徐以方态度稍微松动了一些,依然不肯去太子家过年。太子准备了年礼送过来,她倒是没有扔出去,但也不肯亲自出面收礼,更没有捎上回礼。 现在谢茂要去中南府,她才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回礼搬了出来。 看着打包得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盒子包包,谢茂也是闷笑,这个妈和太子关系是真的不错,不过,对着自家亲人,难免有点傲娇。 徐以方还说:“我答应今天陪贞儿玩,就不去看他了。” 这个“他”,单纯指太子,并不包括徐先生。太子春节能休假,徐先生春节比平时还忙,所以徐以方才能大咧咧地说不去走动。 谢茂看着家里保镖帮忙搬她给太子准备的年礼,假装没听出她的傲娇:“知道了,妈。我让太子哥有空来看你。” 徐以方白了他一眼,招呼赵秘书吃早饭。 赵秘书连连推辞,还是被徐以方投喂了一碗饺子、一碗年糕,吃得满嘴流油。 吃饭时聊着天,徐以方还惊讶地说:“赵秘书是南方人呐?我让厨房给您煮一碗汤圆吧!” “不用不用,吃饺子挺好,年糕也好。谢主任,我去看看东西都装好没,我车上等您啊,您慢慢吃!”实在吃不下了的赵秘书拎起公文包落荒而逃。 谢茂吃了两个猪肉香葱汤圆,忍不住问:“包羊肉馅儿的饺子了么?” “预备着呢。飞儿起了吗?要不我做好了给他送过去。”徐以方很懂儿子的心思。 “他待会儿要出门,您给煮了装保温桶里,让他带着路上吃。”谢茂说。 徐以方也不觉得被儿子当老妈子用了,更不觉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见谢茂和衣飞石感情恢复,和往常一样亲密深爱,她满心乐呵:“哎,好。这就去给他做。他可比你好伺候,吃饺子就醋。” 她和谢茂坐在大桌一角,把腌得嫩生生的笋片端到谢茂面前,小声问:“你是不是去了?” 谢茂点点头。 徐以方松了口气,也没有问具体的情况,只说:“我在你舅舅面前,能说几句话。” 上回太子和谢茂闹了矛盾,徐以方去求了太子,太子不吐口,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转头就飞到亲爹和大妈的坟前磕头赔罪,徐先生得了消息就找太子说话,不许他太欺负姑姑。一般的情况下,徐以方绝不会得罪太子,也不会绕过太子去找徐先生告状,然而,儿子总是最重要的。 不管徐以方能不能说得上话,谢茂听了心里舒坦,笑道:“用不着您出面,儿子兜得住。” 徐以方就站了起来,笑道:“我去给飞儿煮饺子。你吃几个么?” 谢茂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十分。他取水漱了口,说:“我走了,妈。” ※ 能随时进出中南府和太子说话,这绝对是至亲至近的待遇。 到了地方就能直接进办公室说话?通常没有这么碰巧。谢茂到地方时,被安排在门口的候见室稍坐,生活秘书泡了茶,还来陪着聊了两句,务必不让谢茂感觉受了冷待。 前一波客人离开之后,谢茂就被插队请了进去,刚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幽幽的目光。 阿舍正不爽地看着他。 阿舍是射日弓的器灵,投生以后依附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顺便以天子龙气修行。因谢茂曾在她眼皮底下治好了太子的腿作为“道歉”,她作为守护灵却毫无反抗之力,自觉大跌面子。 “表哥。”谢茂挺客气地打招呼,他也没忘记自己先前对太子的“无礼”。 从太子强行升迁谢茂做特事办主任一事上看,太子器量并不狭小,互有龃龉之后,他非但没有忌惮谢茂的武力,反而很放心地对谢茂委以重任。 近年来关于太子专权擅权的讨论甚嚣尘上,谢茂却觉得太子不像是太爱弄权的那一类人——今日再见太子,发现太子苍老了许多,五十出头的年纪,发根儿雪白一片。显然是太过操劳了。 谢茂瞬间对他同病相怜。 当了几辈子皇帝,谢茂和太子实在太有共情基础了。 就他那个谢朝,人口还不如华夏十分之一,碍于交通条件,边城出了反贼,圣京接到奏报时,反贼可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正经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