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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节


天在首都街头遇见的小民与今天生活在菲斯的小民,也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

    首都向来是延嗣清平与翮弥十三的地盘,郄谷兰的势力也很少往那边蔓延,这导致了首都的宗教环境相对宽松。以教宗为首的神庙喜欢用宣讲教化信徒,当了皇帝的翮弥十三则是相对温和——他能干得出找谢茂生蛋的奇葩事情,怎么会阻止治下信徒稍微出格行事?

    唯有郄谷兰的地盘是重灾区。

    “这地方的百姓主要以什么为生?”谢茂问。

    延嗣清平对此倒是不陌生,手里拿了个读取资料的终端,说道:“菲斯是南海省的主要粮食种植区,63%的职业者从事种植相关行业。另有近30%的职业者从事军械相关行业。”

    未来湮灭之前,虫族的生物科技就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社会高度工业化。

    极少的职业者从事服务业,因为这部分工作完全可以自动化完成,郄谷兰也不希望治下小民拥有太多宗教活动之外的社交——他把菲斯的职业者牢牢捆绑在田间地头与工厂之内,每天除了工作、祈祷,别的什么事都不需要做,什么事都不必多想。

    这是纯粹的虫子思维方式。

    虫族并不关心虫子们的精神生活,虫子生下来就负担着繁殖的使命,该战斗的去战斗,该生崽儿的就生崽儿,每一只虫子的利用价值都很明确。至于虫子应该追求什么?虫族社会并不考虑这一点,每一只虫子都只是虫族帝国荣光的一缕干柴,注定被点燃和牺牲。

    对于出生虫族的郄谷兰来说,菲斯的百姓不过是一种独属于他的资源。

    他只需要领地上的小民产出粮食和军械,不希望小民们生事出乱子,也不关心小民是否“幸福”。

    蓝星被虫族殖民时就显露出极度高压的社会形态,信主信仰横空出世之后,这种管控就越发变态了。身为殖民者的虫子还会准许被剥削的人类妻妾去游戏里发泄放松,数百年后的今天,信徒的日常里只剩下信仰。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身上,街头带着一缕微风,这气候很舒适。

    谢茂看着不远处修建得金光灿烂的神庙,说:“去那里看看。”

    他打算去神庙里挑徒弟。

    比如弄个什么教法进修班的名目,把看中的孩子圈起来,授以道法。

    ——总比在街上随便抓住一个对自己说“信主赐福你”的人当徒弟靠谱吧?

    谢茂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在街头遇到一个资质奇高的天才,想要收作徒弟,刚刚拉来传法一句,这货可能就狂奔出去找管控举报自己了!

    至于为什么要在噩梦级别难度的地图里找徒弟,谢茂对此也有自己的想法。

    在充满狂信的环境里找到一个不信者,这位不信者要么是个性格缺陷极大的非正常人,要么是个心志极其坚毅、思想极其清醒的良才美玉。时间有限,先把菲斯这个狂信之地快速扫一遍,逮着几个是几个。

    “先生恕罪,似有故人。”衣飞石突然说。

    谢茂心情不算太好,也没有和从前一样处处拽着衣飞石,衣飞石告罪之后就撤身,谢茂只看见他的背影。

    故人?谢茂想起近日撵着自己不放的未来客,深怕衣飞石吃亏,连忙追了上去。

    衣飞石从前面半条街的窄巷子里穿进去,谢茂一路追去,发现衣飞石似是直线追踪,根本没顾得上路,踩着人家的屋舍瓦檐就飞了上去。谢茂追衣飞石自然没有压力,延嗣清平与卫队也只能展开刀翼飞了起来,卫队里有人类成员也装上了翅膀。

    一时间,虫翼升天,遮天蔽日。

    衣飞石没来得及说。

    他听见了极其凄厉的哭嚎声,勾着他的心弦,必然是和他有羁绊的故人。

    那丝羁绊宛如游丝,应该是比较远了。但也可能是对方落入蓝星,被阻断了这份与他的羁绊,因此才变得似断似续。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都是故人。衣飞石故人极少,哪一个都堪称重要。

    在菲斯的小镇上追了约摸两里路,衣飞石方才停下脚步。

    他的面前是一座庄园。

    与附近的建筑相比,这座庄园看上去比较奢华富丽,想来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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