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场曾经甜蜜的婚姻,衣飞石都是一次心惊胆战的恐怖。 石慧知道衣飞石手指骨折的消息,也知道他婚戒不见了,对此并不显得很震惊。 这些天她已经想了很多遍:“那你和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分手还是朋友这种事情不存在的!如果还相爱就不会分手,分手就是怨侣!勉强生活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 衣飞石被她两句话惊住了。他突然发现,他很难和石慧解释自己与君上的关系。 “我知道你喜欢谢哥哥。对,谢哥哥是很好,长得好看又温柔,还特别浪漫……可他现在不是不爱你了吗?爱你的时候把你当宝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呢?你看看他那个嘴脸!他把你当什么,你说你自己算是什么?”石慧气得呼哧呼哧。 “住口!”衣飞石脸色变得严肃,“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得对先生出言不逊。” “我知道你们同志圈里1号稀少!像谢哥哥这样的美强攻更少!但爱情它不是生命的全部,你俩都分手了你还跟他同居,他把你当什么什么使唤,你干嘛呀,你干嘛呀!”石慧说着极其大胆的话,脸颊微红,气势汹汹地说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从习惯的环境里跳出来,遇见这个生长在新古时代的小姑娘,衣飞石也有点适应不良。 他想了想,伸手贴着石慧的侧脸,放缓声音说:“我知道在做什么。让你担心了。” 这动作和当初君上哄他时,一模一样! 这动作带来的杀伤力也非常惊人,一直鼓着一口气的石慧就似被戳破了皮,噗哧将气性全泄了出来,呜呜歪在他怀里哭。 衣飞石耐着性子哄她:“谢谢你关心我。你是为了我好,我很明白……” 恰在此时。 轰隆一声。 衣飞石迅速将石慧、刘奕和小傀儡塞进青玉简空间,飞身而出。 院子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地上铺得均匀的石子路与花圃、灵植尽数掀开,裸露出鲜红的土壤,土壤里汩汩渗着水渍,颜色仿佛是血,还有一种似有似无的腥臭。 唯一安好无恙的,是谢茂栖身的那张躺椅,以及旁边摆着茶水点心的小茶几。 遇袭之时,谢茂似乎正要饮茶。 他的左手还拎着茶壶,好整以暇地往杯中倾注,待杯中茶汤满了,这才将茶壶放下。 “君上。”衣飞石毫不迟疑地朝着汩汩流淌着血水的土壤跃下,靠近谢茂身边,持剑守护。 谢茂见他两脚血污,不禁摇头。 下一秒,衣飞石站立的地方就多出了一块净土。 他腿上滴落的血水甫一沾地,立刻发出侵蚀的嘶嘶声,可见这遍地血水的凶狠。 谢茂将茶吃了半杯,偷袭他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反倒是他和衣飞石脚下的净土越来越多,汹涌翻滚的血池越来越小,很快就将一片狼藉的院子修复——血水退去了,地上的花圃和石子路依然是被毁了,满院子都是被翻过一遍的黑土。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谢茂说。 衣飞石倏地抬头,天穹之上,竟然生生落下一道人影。 那人摔下来就被无形之炁死死钉在泥地上,衣飞石就算想出手,一身修为也无用武之地。 被谢茂钉在地上的人极其陌生,吊梢眉,三角眼,颧骨以下剧烈收缩,下半张脸只有上半张脸的一半粗细,看上去就是一张鼠脸,丑得让人心痛!长得这么有特色的人,任何人见过都不可能忘记。 直到谢茂把那人的生魂抽了出来。 衣飞石也是无语了。 居然又是个魂魄打了补丁的常老祖。 从前谢茂收拾常老祖还得翻出一本摄灵图册,恢复圣人记忆的谢茂根本无需借助任何法则秩序,他自己就是法则本身。自阴天子立轮回池以来,赐诸判官生死册以录寿限长短、德行功过,生死册是天地法则的预录,是持运秩序的玄机,衣飞石和谢茂都需要借此施行天道。 如今的谢茂不需要这本摄灵图册。 他很轻易地将常老祖的生魂抽出来,捏在手里,团吧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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