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让谢茂十分感慨。 搁了七年之前,他绝对不敢想象,对君上战战兢兢视若神明的衣飞石,敢这么对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衣飞石就接受了他和君上是同一个人的设定。 他了解衣飞石,如果衣飞石心中他和君上始终是两个不同的人,衣飞石不会对他如此热情——他若开口索求,衣飞石肯定会答应,或是君上吩咐,衣飞石也不会拒绝。但是,衣飞石绝不会主动邀请。 衣飞石依然不肯很放肆地谈论君上,只是他和谢茂在一起时,已经没有那种偷情出轨的气氛了。 衣飞石很坦然。 让谢茂不解的,正是衣飞石所表现出来的这一种坦然。 小衣怎么就想通了呢?莫非君上偷摸找他了?!可如果君上偷摸找他了,我肯定能看出来呀?谢茂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和衣飞石在一起这么多年,衣飞石稍微有些情绪波动他都能看出来。 ——他并不知道,衣飞石早在七年前就和君上碰过面了。那时候就改变了衣飞石的认知。 气氛这么甜蜜,谢茂也不愿煞风景,很快将这困惑抛诸脑后。 衣飞石又是按摩,又是喂茶,伺候得长期疲劳驾驶的谢茂有了点精神,胃口打开就觉得饿了。 侍寝大半天的衣飞石便活蹦乱跳地起身,去给谢茂预备餐食,端进来服侍他用膳。一旦承认自己体力不如之后,谢茂也很放得开,任凭衣飞石照顾着吃饱喝足,吃完还非得瘫在衣飞石身上歇息。 这么躺着是不怎么体面。不过,先生么。先生怎样都体面。 衣飞石将清洁口腔和牙齿的雪洁果切一片喂进谢茂嘴里,谢茂懒洋洋地咀嚼片刻,吐在衣飞石递在嘴边的痰盂里,又喝了些薄荷水:“没味了?” “香喷喷的。”衣飞石低头又想亲。 “自打我这个皮囊长大之后,你就一副痴汉模样,随时随地都想亲我。”谢茂说。 衣飞石被他说得一愣。人是很容易被记忆所混淆的,谢茂十八九岁的模样,衣飞石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二人在谢朝相伴的那段金子般珍贵美好的岁月。那时候的衣飞石正是初尝禁果、食髓知味最疯狂的时候。年轻的谢茂就像是一个记忆符号,将那段痴缠深深地刻在了衣飞石的记忆中。 可是,在谢朝时,谢茂是皇帝,衣飞石是臣子,谢茂年长,衣飞石年少。那时候衣飞石对着谢茂犯痴,尚且能说一句“侍奉殷勤、服侍得力”,是完完全全地讨好皇帝。现在,他年长,谢茂年少,谢茂体力还不大好,好像就有点……咳咳咳? 衣飞石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赔罪:“我以后……”克制些。 “我就喜欢你这一副不要脸的痴汉样。”谢茂靠在衣飞石身上翘着脚,越发衬得玉足修长,他那宛如白玉雕成的拇指微微上翘,彰显着主人的得意。 衣飞石被他戳了个大喘气,心里又雀跃起来。喜欢……就好。 哪晓得谢茂下一句又把他戳进了深渊:“不过你老亲我脖子是怎么回事?上辈子真属狼?” 自从衣飞石恢复记忆、提及往事之后,谢茂和衣飞石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不可猜疑的地步,无论任何时候,谢茂都不会怀疑衣飞石会伤害自己。这种信任比二人在谢朝后期更进一步。 ——在穿越到新古时代之前,衣飞石还没恢复记忆时,他都从不会去亲吻谢茂的咽喉。 咽喉是要害。衣飞石身为臣子,哪怕与皇帝再是亲密无间,他也不会去动皇帝的死穴。瓜田李下绝不敢越雷池一步。陛下的胸膛不好看么?陛下的腰身不漂亮么?亲哪里不是亲?何必去惹那些麻烦? 可是,交颈缠绵的亲昵,是别处温存无法代替的美好甜蜜。 在互相建立起绝对的信任之后,衣飞石终究还是忍不住。特别是,谢茂也很喜欢啃他的脖子。 惹先生厌烦了。衣飞石有些惶恐。他不是第一次亲吻谢茂的脖颈了,试探是一点点往前加深的,往日谢茂没有表示出一丝不耐与厌恶,反而很兴奋地给他回应,他以为这是被欢迎的。 “不太舒服么?以后我不这样了。”衣飞石很诚恳地赔罪并表示改正。 “倒也不是不舒服,你这么凑过来,我就特别欢喜。不过,要是以后多亲亲这里,”谢茂修长的手指往后一指,隽秀白皙的玉容上,赫然是谢茂微微抿起的薄唇,对,亲这儿!“我就更喜欢了。” 看着谢茂那双微微抿起的薄唇,能吐风云、惊雷雨,又这么性感漂亮,还……这么近…… 衣飞石还能怎么办? 他就只能低头亲下去了。 ※ 谢茂和衣飞石已经“闭关”整四天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