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动的长愈宫诸山各殿,自长老而弟子,纷纷下拜,齐声恭贺。 我们家出圣君了! 当今世上,除却西圣之外,咱家出的第二位圣君! 长愈宫上上下下都陷入了狂欢,各殿殿主长老即刻驾云前往祖师殿相贺,殿内留下老成的管事弟子,马上张罗着给自家师弟师侄们提前发放新一季采买的新衣新鞋,打扮得喜气洋洋,随时准备去祖师殿站班凑热闹。 衣飞石却在此时悄然消失了。 千山侧殿内,塞满了衣飞石留下的各种法宝、材料,另有九枚玉简,齐齐放在书桌之上。 雪焚真人急道:“我才要带他来见宫主……” 已入合道期的冼宫主却没有一夕之间就变成世外高人的装逼样,依然是那一身朴素的法衣,满脸慈爱接地气。他将所有前来朝贺的殿主都留在了祖师殿,亲自前来千山殿见衣飞石,扑了个空。 “我来之前,他还在的。”冼宫主说。 以他目前的境界修为,莫说长愈宫,整个星球都在掌控之内。 若衣飞石早走一步,他也不会走这一趟。让他觉得奇妙的是,就在他来到千山殿的一瞬间,原本还在侧殿内的衣飞石很突兀地消失了——这种消失,超出了他的认知。以他目前的境界竟然也看不懂。 殿内还残留着衣飞石的气息,若是想要追踪,大抵也能追个三两程。 冼宫主并不打算追。 衣飞石不是他的仇人,反而是指点他登天的功臣,若衣飞石避而不见,他未必去惹人不快? 雪焚真人看着侧殿内的陈设,那简陋的蒲团,饮茶的器皿,除此之外,好像都没有任何让人生活放松愉悦的东西。这段时间里,要么是他催促着小弟子“修行”,要么是他只顾着完满自己的剑道,小弟子整日忙忙碌碌地来去,在千山殿,小弟子何曾有过任何欢愉之时? 冼宫主和秦真人都曾怀疑衣飞石别有用心,譬如利用长愈宫与九紫山的矛盾,意图对付卢随心。 唯有雪焚真人心知肚明,真正有图谋的,不是小弟子,是他自己。当他觉醒了自己真正的剑道,他就知道,他这一柄剑,迟早要出鞘! 出鞘,复仇。 他总想时机成熟之后,我突破渡劫,以剑弑圣,天下太平。 那时候,我自然要奉菲斯圣地为祖庭,供奉谢氏祖圣,供养谢氏血裔。小弟子身为谢氏后人,当然要受天下供养,得万民膜拜。那时候,自然有享不尽的欢愉时光,任凭他如何放纵,我难道庇护不起? 所以,雪焚真人并未太在乎千山侧殿的简朴。 剑修生活本就枯燥,苦修之时,也不好叫其余弟子们勤俭刻苦,却让小弟子高床软枕。 现如今冼宫主一朝成圣,长愈宫焕然一新。 应该享受胜利果实的小弟子,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雪焚真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在蒲团上轻轻抚过,低声说:“我连一张床都不曾给他……” ※ “舒坦了?” 谢茂整个人都趴在衣飞石身上,两只手深深竖拥着衣飞石脊背,脸也往衣飞石颈上埋。 衣飞石浑身是汗,脸颊透出春潮,被谢茂缠得透不过气,却和谢茂一样,双手紧紧搂着身上的爱人,含糊地回答:“嗯,嗯。” 毕竟才劳累过,余韵袅袅,衣飞石就不想说话,脸颊贴着谢茂的头发,挨着蹭蹭。 谢茂明显没有给他回应。衣飞石便反省自己是否回答得太过敷衍,招惹先生不快了?不得已,从一片软烂舒适的思绪中挣扎起来,回忆起适才的欢愉与激烈,脸上便不自觉地有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舒坦,舒坦呢。很久没有了,想得厉害。辛苦先生。” “你个老流氓。我问的是这个吗?”谢茂不满地撑起身子,往下示意了一下,“这回彻底解决了长愈宫的麻烦,是不是心里舒坦了?” 衣飞石完全沉浸在小别胜新婚的欢愉中,哪想到谢茂居然在说外人的事? ——没有穿衣服的时候,衣飞石根本不和谢茂谈任何正事。 可谢茂非要谈长愈宫的事,衣飞石便冷静下来,将脑子里的浆糊控了控,承认地点头。 他在长愈宫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