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随身空间就是魂魄绑定的宝贝,太一镜总不可能绑定在新古时代的身体上吧? 怎么可能肉身死了,魂魄就挪不动东西了呢? 除非君上心虚,不肯让衣飞石和刘叙恩使用太一镜,肯定是这样! “这个……”谢茂将自己的魂魄上下一指,表示人死了挪不来东西,“要不让你徒弟跑一趟?” 刘叙恩差点被他的“拙劣表演”气笑,原本想讽刺两句,想起恩师还在身边,马上告状:“师父,何曾听闻神器与肉身关联?他圣魂完整却说取不来太一镜,分明就是心虚!” 衣飞石兜头就是一掌抽在他脸上,怒道:“你脑子被狗啃尽了?!” 刘叙恩是半圣之身,衣飞石目前不过是个小金丹,就是拼尽全力捶杀刘叙恩,刘叙恩也不痛不痒。这一耳光没把刘叙恩打疼,主要是震惊:“师……” “你如今还活着,是因为君上给我一分薄面,给你我机会处理此事。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过?从头到尾你都杀不了君上。你所谓的‘机会’,一开始就不存在。”衣飞石道。 他紧紧握着右手上的断骨,脸色铁青。 衣飞石抽了刘叙恩一巴掌,刘叙恩不过清风拂面,他手上反倒骨折二十七处。 谢茂的魂魄即刻上前,都是修士,倒也不会闹出穿身而过的蠢事,他托起衣飞石的手掌,问道:“你带着药吧?快化一颗吃了。” “嗯。”衣飞石在谢茂跟前很顺从,转身取水化药。 谢茂正想说点什么,打个圆场,刘叙恩突然问:“在师父心中,除了他,再没什么可在乎的?” 衣飞石已经服下了两颗珍级保元丹,金丹修士的身体远比普通人无垢精纯,普通等级的药物吃着杯水车薪,如今常备的药物也都换了一批。断裂的指骨飞速痊愈,衣飞石缓缓抚摸右手。 “庐江之畔,小师弟剖身做祭。那是小师弟自愿的,师父也不曾阻止不是吗?” “如今君上给师父‘薄面’,暂时不杀我,师父就感恩戴德了。等他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诬言构陷’,再将我一刀两断,师父是不是还要跪下求他责罚,对不起,课徒不谨,竟冒犯了君上,罪该万死……” “在您心中,我和小师弟就如此微不足道吗?师父?您也是堂堂圣人啊!”刘叙恩道。 衣飞石返身快步走回刘叙恩身边,弯腰盯着他的双眼:“你说我限于幻阵之中,自欺欺人,自圆其说,不愿自拔。你为何不自省一二,看看是不是自己陷入了偏执不信的幻阵之中?——我的记忆有矛盾之处,你的记忆就一定没问题吗?” 刘叙恩愣住。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记忆,他的经历宛如昨日般清晰,永世不能忘,怎么会有问题? 衣飞石已然掏出了生死册,盘膝坐在值殿中央,说:“我有生死册,你取出白骨笔来。” 刘叙恩下意识道:“不可!” “为何不可?此事欲证真伪,除了太一镜,阴司之法也可行。多年前我将黄泉白骨笔交你保管,此后只以虚笔传谕……”说到这里,衣飞石有些意外,“这记忆也有问题么?笔不在你处?” “笔在我处。只是白骨笔罚伪苛烈,若证明……” “你若害怕罚伪,我来供词。”衣飞石已翻开生死册,阴天子法相暴涨十丈,垂目盯着刘叙恩,“取笔来!” “恩师执掌阴庭,岂可判前供词?” 刘叙恩倏地撕去身上法衣,白衣上前跪下:“臣刘叙恩谨奏。” 下一秒,一支白玉色泽的御笔凌空飞出,于虚空中一寸寸变大,最终落入衣飞石手中。 多年以来,衣飞石使用生死册时,都会有一支黄泉白骨笔的虚影出现,借此判决三界五行魂魄,真正的黄泉白骨笔则赐予了首徒刘判,刘叙恩则以此代掌阴庭,成为诸判官之首。 若轮回池是阴天子的道基,生死册与白骨笔就是阴天子统治权力的彰显,如今二者重新回到衣飞石手里,声势远比与刘判分执浩大,刘叙恩甚至能感觉到诸天诸世界的阴魂都在嚎啕哀泣。 阴天子当庭执判,岂不令鬼神惊泣? “凡臣所言,句句是实。若有矫饰,愿死御笔之下。”刘叙恩道。 他说的话自动显示在生死册上,黄泉白骨笔的笔尖将每一个字拖过去,又缓缓飘离三分。 白骨笔不曾判罚,证明刘叙恩发誓出于真心,并没有撒谎欺哄。但是,他具体的供述,还得一句一句说出来,呈现在生死册上,由白骨笔一字字证伪。 谢茂在一边认真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