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谢茂一边开时间轴,一边拉住衣飞石眼底浮现一丝兴奋,“我要去请太后,不不不,太后等一等,她养尊处优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个鬼样子,我去找以前的同学弄来搞环境治理灾后重建……” 谢茂封圣之后,君上陷入沉睡,时间轴实质上已经完全属于谢茂,对他开启了完全版权限。 如今在谢茂手里的时间轴早已不是一键操作界面,他沉浸其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时间线纵横交错的复杂乱局。时间没有尽头,时间线的分岔也没有尽头,这一片纵横交错的时间线根本没有数量可供参考——它就是无穷无尽的存在着。 哪怕谢茂有圣人之心,第一次陷入时间乱局也从心中生出了无尽的畅憾与无谓。 时间乱局非常有意思,它只有一个中心点,那就是掌握时间轴的谢茂本人。 无论谢茂走到哪一条时间线上,那条线就成为主线,成为时间乱局的中心,往前后辐射出时间长河,更有无数时间线的分岔攀爬其上。处在时间线的中心点上,谢茂很自然地将此前此后以及各种分岔的时间线收入眼底,若是看得更远一点,还能看到所有世界的分岔线…… 初看有趣,看得多了,就有一种茫然与无所谓的疲惫。 君上曾经不记得衣飞石“受伤”,也不知道衣飞石处于什么状态,谢茂曾认为他不关心衣飞石。 现在他自己处在时间乱局的中心上下四顾,就知道君上的难处了。 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上,无数个衣飞石活蹦乱跳,无数个衣飞石早已湮灭,无数个衣飞石发生各种各样的状况……乍然回归荡神击世界之中,君上哪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他实在见得太多了。 以上帝视角在时间乱局中待的时间长了,世间的一切会失去意义。 若非想起小衣还在身边等我,谢茂都升起了一种世事无非如此的无趣感,不愿再归来。 “先生?”衣飞石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我刚才看了一下,其他时间线都能找到,只有以前星际联邦时代的修真大学找不到了。这也很奇怪,我记得以前都能过去。有点乱糟糟的。”谢茂平复时间乱局给自己的冲击,低头一看,身边的青草已经枯萎了大半,远处的脓血又要侵袭而来。 魔种气运势不可挡,谢茂想要治理环境非常艰难,这群已经入魔的修士很适应新环境,谢茂好歹是个正常人,妖氛毒雾就算了,那一脚踩下去全是黏糊糊的腥臭脓血能受得了么?好不容易给自己开辟了一块能栖身的立锥之地,才去看了时间轴一眼,居然就被反攻了。 “我去了多久?”谢茂对自己本事还是了解的,哪可能一眨眼就被魔气夺回了阵地? “四个月。”衣飞石说。他一直守在谢茂身边。 所幸二人都是圣人,对时间的感觉与常人不同,平时闭关动辄几十几百年,四个月一转眼也就过去了。比较麻烦的是谢茂整理的草地一直在被魔气侵蚀,衣飞石已经尽力维持了,仍旧步步缩退。 谢茂才发现衣飞石一直以入魔之身维持着清气运转,周身护甲因清浊互斥都已皲裂。 “我有混沌之身,清浊同体,你就让那魔气过来能把我怎么样了?”谢茂深觉小衣死脑筋,一片草地而已,没了可以重新种,这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弄得自己浑身难受又是何必? “是不能伤着先生。” 衣飞石也没受伤,这么一点护甲皲裂,不过是清浊互斥时有些不舒服,也谈不上伤患。 他有一只手一直拢在地上,此时将手摊开,一朵很素淡无奇的紫色野花孤独地盛放,衣飞石就用手这么小心翼翼地轻吐清气守着,说:“我喜欢这片草。后来发现了这朵花,想给先生看看。” 四周草地都已枯萎,更远处则是腥臭的脓血毒壤,这朵平凡无奇的野花却孤独地开着。 衣飞石的手衬在野花之下,说不出的白皙澄净,越发显得野花颜色鲜丽。大地上没有阳光,没有微风,隔着一片单薄的清气,还有一瞬间就能摧毁这片荏弱的毒雾与火灼在肆虐。 “我也喜欢这片草。” 谢茂的手指在土壤里轻轻一点,精粹的灵气滋养大地,原本枯萎的青草瞬间变得郁郁青青。 他俯身趴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衣飞石手边的那朵花:“我也喜欢这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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