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不意他问起倌倌,神色一僵,继而眸色躲闪,喃喃半天没回话。 柳时明唇角缓缓绷起,冷声道:“她人和韩暮在一起?” 眼看瞒不过,六.九索性不吐不快:“公子您担忧那秦倌倌安危半宿,茶不思饭不想的,可那秦倌倌却做了什么!她正和韩暮宿一间房,两人在屋里也不知做了什么!两个时辰都没出屋!” 公子听到他将秦倌倌扔到巍宅后,嘴上虽不说什么,可却一直担忧秦倌倌会被巍威占便宜,甚至……事后立马派人给韩暮传消息,让韩暮去巍宅救倌倌。 而那秦倌倌做了什么?人安好无损的回来后,并未如以往在襄县受委屈后找公子求安慰,反而和韩暮黏糊在一起了。 柳时明闻言后,胸腹间刚平复的郁燥倏然升腾而起。 这女人对他情谊一再视而不见,他以为她只是和他赌气,不愿低头求他。毕竟以往是她濡慕他,而非他。 如今却是不是!她是当真将他给忘了。 她喜欢他的时候,百般讨好他,如今不喜欢他了,就可以将他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如今,她想要从这段感情里全身而退,改投韩暮怀抱,从此和韩暮相亲相爱,没他允许她休想! 六.九见公子半天没应声,正心头忐忑想劝慰公子一番,忽见公子疾步朝客栈去,他心中一惊,忙叫住公子;“公子您现在不能去找秦倌倌。” 随着六.九话音落下,柳时明才反应过来,他在做甚么没带脑子的事,那些因听倌倌和韩暮共宿一屋后失去理智的念头倏然回归脑袋,他猛地驻足,冷嗤道:“六.九你误会了,我找她做甚么?她不值得我费一丝心神在她身上。” 可您方才的反应可不是这样的。六.九不敢当面反驳公子的话,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有一事我忘记给您说了,任公子方才传过来消息,说是有任道萱的消息了,让您赶紧过去和他碰面,想法救出任道萱。” 柳时明冷着脸颔首,“任道非人在哪?” “……” ………… 诸如六.九禀告柳时明的那般,倌倌确实和韩暮共宿一屋,却并非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而是……韩暮在帮她揉按扭到的那只脚踝。 男人的大掌温暖干燥,指腹上一层薄茧剐蹭着她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的按着,明明端的是一副非常正派君子的模样,可倌倌还是燥红了脸。 两个时辰前,当韩暮对她说“边睡边聊往事时”的话时,她险些一头栽在地上,正要骂他下.流,韩暮却挑唇微微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音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去你房里,你躺着睡,我帮你治治扭到的脚腕,边治边聊。” 她燥的恨不得挠一把得了嘴上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可却无计可施,便顺从的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回了房。 青枝担惊受怕了一天,替她熬了药后,见韩暮在她房里一直不走,生怕韩暮轻薄她,睁着惺忪睡眼警惕的盯着韩暮快两个时辰,终熬不住困意,斜倚在小榻上睡着了。 屋中静谧,清晨金灿的阳光透窗射.入屋内,将男人的侧颜陇上一层金光,从她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抹了蜜般,金灿金灿的。 不知怎的,她竟看的有些口干舌燥。 她忙抓起手边的一块糕点塞入嘴里轻轻.咬着,消化方才韩暮给她说的他所谓的过往。 若按照她的理解便是:当年韩暮的爹蒙冤入狱后,虽后来他爹冤情得以平.反,韩家得以重返朝堂,可韩家在朝中却势力大不如前,韩暮便自告奋勇的替圣上办一桩大案,想要借此案得圣上另眼看待,重振韩家昔日荣耀。 而那案子就在襄县,因此案涉及朝中诸多大臣利益,韩暮怕自己被昔日仇家暗杀,便化名“木三”潜伏在襄县,也就是她爷爷和她身边收集此案的证据,于是乎……当案件收集证据完后,韩暮便要回京复命,恰逢她落水病重,他便连同回京给她寻药。 至于路遇山洪……他含糊其辞,只说他命大,老天爷不收他。 综合起来,这就是话本子里最俗套的范本:刺侯因公去外地办差途中遇到一系列磨难终大难不死荣回故里高官厚禄的套路,整个故事毫无新意。而她偏偏津津有味的听了两个时辰,还毫无困意。 韩暮察觉到她盯着他看,低笑着放开她脚踝,“你脚踝伤势不重,恰好早年我也学了些推拿的功夫,经我的手治疗后,估计明日晚上你就能如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脚上束缚刚脱,倌倌报涩的立马将脚缩回被褥里,她脸上红霞弥漫,红彤彤的似火烧云,放下糕点,不敢看韩暮脸色,小声道:“谢谢。” 韩暮一宿未睡,还帮她治脚腕的伤,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韩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