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不同。 她看他眼神里再无濡慕,而是审视,较量,是和敌手谈判时的所持有的冷静。 她在防备他,再非以往全心的依恋。 得出这个认知。柳时明心头似被什么猛的一撞,那股疼痛倏然被撞散,爆溅成血霰子充斥整个胸腔,柳时明强敛住那股欲冲出喉头的血沫,极力令自己保持镇定。 她说得对,他不会不应。 然……他并不想被她用此事拿乔他。 半晌,他寒声道:“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应你。” 倌倌不意他忽然提这个,秀眉微拧,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柳时明抢先道:“这件事和韩暮无关,只会是你我之间的事。” 听到不是事关韩暮,倌倌心头微松,她谨慎的盯着他:“你想让我替你做甚么?” “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找你讨要,记住,你不能抵赖,我要,你就要给。” “好。”倌倌知这已是柳时明对她做出的最大让步,犹豫片刻,轻声应下。心想:到时候她耍赖,他还能杀了她不成? ……. 柳时明回席时,已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任道非坐在席间,见韩暮和刘钦谈笑风生,除此以外,韩暮并无任何异样,猜到筹谋对付韩暮的计划失败,任道非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他强敛住怒意,低声问坐在他手边的柳时明:“出了什么事?” 方才他只是喝多了去茅房一趟,怎么回来后韩暮不仅没和倌倌闹别扭负气离开刘府,反倒和刘钦热络上来?这其中发生何事了? 柳时明神色淡淡的:“事情有变,今日计划取消。” “什么?”任道非闻言,惊的险些从席位上跳起来。 因这突兀的一声,与宴的客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任道非忙敛住脸上震惊之色,拿着一盏酒水喝着掩饰尴尬,见旁人不再看这边了,才低头急声问柳时明:“我好不容易说服的巍威令他派出东厂的人助我们铲除韩暮,若今日错失这个机会,等后日韩暮回京,我们再想对他下手可没机会了。” 自从任道非上次被韩暮以操练锦衣卫的名头打了后,自觉自己在锦衣卫面前颜面无存,对韩暮的愤恨也抵达到了最高峰。 恨不得把韩暮扒皮抽筋的他,去信给家里,想要借助任家的势力帮他除掉韩暮。 然……家里却来信说,韩暮此次破了南京布政司的案子,圣上对韩暮能力赞不绝口,已同内阁商议过放出话说,等韩暮回京便要升韩暮官职。 而他……只因是副指挥使的职位,位低于韩暮,却没能得到圣上半分青睐。 明明侦破南京布政司的案子他出力不少,凭什么头等功全被韩暮一个人占去? 他不服! 他想要证明自己比韩暮强,正苦于想不到对付韩暮计谋时,同他一样对韩暮仇视的柳时明忽然说,他可以借巍威的手除掉韩暮。 他大喜过望,忙私底下见了巍威,更和巍威柳时明商榷好对策,欲借韩暮来刘府赴宴这一茬口,下手除掉韩暮。 然……这一切他都计划好了,如今却告诉他计划取消?他岂能甘心? 柳时明自然知晓任道非心中所想,他仰头灌一杯酒,将空酒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搁,解释道:“刘娥诬陷倌倌推她下水,倌倌人现今被关在柴房,以韩暮在乎倌倌的程度,不去为倌倌翻案,反倒在这喝酒,你不觉得意外吗?” 任道非一怔,皱眉道:“你是说韩暮已猜到我们想对付他了?” “目前尚且没有。”柳时明撩.开眼皮看韩暮:“但倌倌出事,韩暮定会对他周遭的所有人有所防范,在这节骨眼上,事态已变得对我们不利,你如何寻得机会下手?“ 这也是他为何答应倌倌今日不再对付韩暮的缘由。 任道非狠狠捏着酒盏,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们就放任截杀韩暮的机会这样白白溜掉?” 柳时明见他不甘心,低喝道:“道非!你心浮气躁如何能做大事?” “我不想做什么大事。”任道非无视柳时明的怒意,他眉峰狠狠一拧,自嘲道:“我只想杀了韩暮,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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