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 那是比她后进门的姨太太,又只有十六岁,按说连个对手都称不上,眼神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阮苏继续往前走,停在门边唤了声,“小红?” 小红浑身一震,惊恐地看向玉娇。对方沉浸在疑惑中,根本不理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 汽车驶出段公馆。 玉娇与小春鹃站在楼梯下,互相交换眼神,犹豫要不要上楼看看情况。 不等她们做出决定,段福就先下来了,站在第二层楼梯上淡淡地说: “二位强行闯到矿上,又在家中搬弄是非,甚至编谎欺骗二爷。按照段家家规,应扣除下面两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 二人如闻惊雷,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连忙抓住他的手解释: “我们没有编谎啊,我们自己也被骗了!都是那个小红,小红撒得谎!她还拿了我们的钱呢!快把她抓回来!” 段福厌恶地抽出手,让家丁将二人带去卧室冷静冷静。 玉娇心知自己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人丢大发了,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家丁架着。 来到二楼走廊时,她瞥见段瑞金从三楼楼梯走下来,立马又来了力气,挣扎着大喊: “二爷!我没有骗您啊,我真的没有骗您!” 她原本是唱戏的,有一把好嗓子,喊起来简直惊天动地,躲在段宅地基里的老鼠都能听得见。 但段瑞金压根没看她,漠然地走了过去。 玉娇大哭,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撒泼,还冲着家丁又撕又咬,像极了发疯的野猫。 最后是小春鹃劝她,“玉娇姐姐,两个月的月钱罢了,咱们手里的余钱撑得过。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 她闻言平静下来,抓住她的手借力站起身,走进卧室后把门一关,坐在床上思索如何才能报复回去。 同一时间,阮苏与小红已经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个包厢。 包厢隔音并不好,隔壁有几个男人在喝酒聊天,时而传来哄笑声,使得她们这里的安静显得更加诡异。 桌上是刚端上来的几道菜,阮苏慢悠悠地吃着,小红浑身僵硬地站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将肚子用美食填饱后,阮苏终于感觉弥补了自己一些,放下筷子端起热茶杯,边吹边喝。 “你饿吗?” 小红忙摇头。 “不饿。” “天天跟着我伺候我,累吗?” “不、不累!” “她们给了你多少钱?” “六……” 她险些说漏嘴,吓了一跳,赶紧改口说:“没有给。” 阮苏冷笑一声,“你知道我说得是谁?” 小红彻底不敢开口了。 阮苏喝了口茶,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伸了伸舌尖,神态幼稚,言语却咄咄逼人。 “太多的我也不想说了,你做这种事之前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想好了退路。本来我是要让你尝尝苦头的,念在你家中还有个瘫在床上的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待会儿你就回去收拾东西,好自为之吧。” 小红吓得面色苍白,“您,您要赶我走?” 阮苏听得好笑,“难不成我还得继续把你留在身边,等着你下一次陷害我?” 小红扑通往地上一跪,抓住她的裙角拼命摇头。 “我没有陷害您,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她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是她们添油加醋篡改了我的话,跑去跟二爷告状的!太太您饶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阮苏倘若只是当个姨太太,那留她也就留了,毕竟使唤谁不是使唤。 可她以后是要跑路的。 要是关键时刻这丫头再背叛自己,保不准命都要送出去。 考虑到这一点,她推开小红站起身。 “我出去逛逛,回来后别让我看到你。” 说罢将饭钱放在桌上,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小红本来要追,但运气不好,一出门就与上菜的伙计撞在一起,被热汤浇了满怀,眼睁睁看着她走没了影。 身后传来痛哭声,阮苏没回头,来到热闹的大街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还是街上好,她爱大街,永远繁忙永远生机勃勃。 不像那段公馆,看着豪华,多待一天都是煎熬。 路过一个熟悉的街角,她下意识往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