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周围的工人,压低了声音,“二爷,赵老板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来了,咱们不能以卵击石啊!” 段瑞金冷笑了一声,把验收无误的矿石丢回石堆里,吩咐人拉走,而后说道: “谁是石头谁是鸡蛋还不一定,他们用这个办法搞倒了赵家,就想用同样的办法来搞倒我……哼,想得美。” 王经理熟悉他的脾气秉性,知道他不是喜欢夸海口的,见他语气沉稳,慌乱的心情也跟着沉着起来,继续干活了。 几天之后,段瑞金因公务出城了一趟。他前脚刚走,后脚矿上就来了一队带枪卫兵,用强硬的手段逼迫矿工停工,关停所有机器,然后将矿上这些人全部赶出去,用封条把几个门封了起来,外面派人二十四小时驻扎,不许任何人擅自入内。 阮苏当时正在老百德福与娄望南等人一起试吃新菜,店里是半打烊的状态,没多少客人。 外面走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矮个子,伙计抬头看了看,惊奇地叫道: “阮松!” 众人看过去,可不就是阮松嘛! 大冷的天,他只穿一件灰布衣,裤子膝盖上破了洞,裤脚那里磨成了流苏,脑袋上戴一顶瓜皮帽,手里拎着破布包,鞋底全是黄泥巴。 他穿得这样单薄,看的人都觉得冷,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把东西往桌上一丢,愤愤道: “那些当官的,太不是东西了!” 阮苏放下筷子走过去,“怎么了?矿上出事了?” 他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里满含愤怒,大力锤了一下桌子。 “狗日的当官的,派人把金矿给封了!用枪把我们赶出来了!” “什么?” 大家听见这句话,都被他吓到了,以为闹出什么大事。 阮苏想到最近段瑞金的举止,不希望事情还没弄清楚就闹大,便将他带到楼上包厢去,让人为他切了一斤卤牛肉,又煮了碗水饺送到楼上。 半碗热乎乎的水饺下肚,又啃了几口牛肉,阮松的肚皮被填饱了,心情大好,说话也变得有问有答。 “那些拿枪的王八说,除非二爷把钱交上,否则别想开张。” 阮苏弄清楚缘由,哪里还顾得上饭店的生意,马上乘车出城找段瑞金。 天空阴沉沉的,宛如她压抑的心情。她对司机催了又催,就差没夺过方向盘自己开。 段瑞金今日是出城找寒城水库的管理者去了,新机器对水量需求大,原来的渠道供应不上,必须再开一条。 阮苏找到他时,他与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高高的大坝上,身影与背后深绿色的湖水融为一体,仿佛随时都能迎风而去。 车停在坝底下,阮苏让司机在车里等,自己从旁边的台阶跑上去。 台阶足有几百级,等她来到坝上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段瑞金看见她,十分惊讶。 “你怎么来了?” “这位就是段太太么?我虽然鲜少去城里,却也听说过她的名字,是位优秀的女性呢。” 中年男子说。 段瑞金点点头,给两人做了介绍。 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扫,笑道: “既然段太太亲自找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我就不打扰了,关于开辟新水渠的事,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男子走下台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