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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68节


陆清则透过帘子看了眼,蹙了蹙眉。

    陆家祖宅的地契在他手上,就压在京城的府里,虽说他不在这儿住着,但归属权也是他的,怎么还有人住在里头?

    宁倦也看出不妥,抬指敲了下车壁:“去打听一下。”

    侍卫得了令,跳下马车,去找附近的行人小贩打听。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禀陛下,周围的乡亲说,这宅子是陆家的,眼下被陆大人的二伯陆福明占着。”

    陆清则眉梢微扬:“他又没有地契,占着我的宅子,官府也不管?”

    侍卫都打听到了:“大人当年高中状元,消息传回临安府,陆福明便以状元郎二伯的身份自居,言都是一家人,他还是长辈,占了这宅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陆清则先前只知道原身有个大伯,没想到又跳出来个二伯,且听起来不像个好东西的样子,静默片刻后,取出面具戴上:“果果,下去走走吧。”

    如果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也该替原身解决点问题。

    宁倦朝随侍在旁的侍卫丢了个眼神,亲自扶着陆清则下了马车。

    离开行宫时,宁倦不欲引起太多关注,马车看起来普通,俩人穿得也低调——至少看起来很低调。

    方才被侍卫问话的老伯就坐在附近卖着菱角,瞅了俩人几眼:“两位莫不是来找陆老二的?”

    陆清则点点头:“算是吧。”

    “那得小心点,”老伯打量着他单薄的身形,感觉他病歪歪的,像是一碰就倒,便好心提醒,“这陆老二可是个无赖。”

    宁倦眯了眯眼,示意身旁的人掏钱。

    身边的侍卫立刻麻利掏银钱,把摊子上的东西全买了。

    这才开了口:“无赖?怎么说。”

    东西都被买了,老伯的脸色瞬间更慈和了,嘿嘿笑道:“这位小公子官话说得地道,是京城来的吧?莫不是陆家那位状元郎从京城派来的?”

    皇帝陛下这是头一遭被认成小厮吧?

    陆清则心里闷笑:“老伯好眼力。”

    “当年陆家分家产,陆老二哄着陆老爹,说他照顾陆小公子,借机把家产全分走了,就留这么个破宅子给陆老大,等家产到手,找了人牙子就想把陆小公子卖了,还好陆老大及时赶去,不然我们这儿哪儿出得了状元郎?”

    “陆老二还嘲笑陆老大捡了个拖油瓶,等他自个儿把家产挥霍完了,见陆家小公子中举了又变了脸,凑上来要这要那,后来陆老大死了,陆小公子进京赶考,他又跳出来,把宅子占了,赖着不走,还借着状元二伯的名头,平日做这做那的……”

    “这陆家状元郎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像个书呆子,是个好欺负的闷葫芦,被这么占便宜了也不出声,如今派你们来,难不成是终于想明白了?”

    住一条街的,对彼此的事简直如数家珍,老伯细细碎碎说着,边说边摇头。

    陆清则听着听着,就感到一丝不对。

    怎么还说起他了?

    宁倦也扭头看向陆清则,眼里升起几分明显的疑惑。

    沉默寡言的闷葫芦?

    老师以前是那样的吗?

    日光太毒,老伯说完,笑呵呵地收起摊子,提前收工回家。

    这回换陆清则无辜地和宁倦对视了。

    宁倦很清楚陆清则的脾气,他的老师向来温和淡静,从容不迫,瞧着病骨支离的,脊背却永远笔直。

    和这个老伯口中的陆清则简直判若两人。

    人的性格会发生改变,但最核心的地方是不会变的。

    老师的小秘密还真是多啊。

    “看来乡亲对老师误解颇深。”半晌,宁倦笑了一声,没有深究也没有多问,“老师要把宅子拿回来吗?”

    陆清则对这宅子没什么念想,但此处对原身来说想必很重要,即使有让宁倦进一步察觉到不对的可能,也还是点了点头。

    见俩人有了决断,侍卫便过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侍卫并不气馁,继续敲门。

    依旧没有回应。

    就在侍卫准备拔刀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刷地开了门,面容有些尖酸,语气极冲:“谁啊!青天白日的敲个不停,要死啦!”

    宁倦眼底露出几分冷意。

    陆清则不欲多生事,开门见山道:“这座宅子的地契不在你们手上,你们也未有租赁,占着宅子,于法不合,今日若不搬走,官府就来人了。”

    那妇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嘭”地砸上门,脚步声急匆匆走远。

    没多久,门又刷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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