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幕僚气恨:“这些贼子妄图假借州牧之意扰乱视听!靳三爷在此,哪里会不知道城中官吏更换之事!必是他们在伪装功曹,假传州牧之意!还不快把他们拿下,敢抵抗者,立时诛了!三爷可在此为你们作证!” 衙役们登时一震,三江世族的大人物在此,再如何也有他们扛,这买卖亏不了了! 乐姓官员简直气得跳脚:“你们!你们竟敢抗州牧之令!” 衙役心中嗤笑,州牧,谁不知道州牧就是个空壳软蛋,三江世族在此,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干!他们不再犹豫,长刀出鞘,一步步冲过来直直逼近,直映得陆府的牌匾上映出萤萤银光! 迫于眉睫的杀意令情形无比危急! 却听岳欣然一声轻叹:“真是不讲道理啊,去吧。” 阿郑大声领命,看着那些快速逼近的持刀衙役,他只嗤笑一声:“花拳绣腿。”然后他大喝一声:“陆家军何在?” “在!!!” 下一瞬间,只听风拂影动,屋脊树梢之上,无数人影手持长弓,寒光闪闪的箭头直直对准靳三爷、龙岭太守和所有衙役!再然后沙沙声响,陆家铁骑手持长枪,摧坚折锐,所有马匹俱是口衔棍蹄包布,将靳三爷、龙岭太守连同所有衙役重重包围,长枪所指,锋芒毕露,却皆寂静无声! 不只龙岭太守面色大变,所有衙役面如土色,他们平素对付的最多不过也就是些江洋大盗地痞无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就是那乐姓官员,亦大感意外,原来这陆府,除了向封大人要他前来,真正的定海神针竟是这一着! 靳三爷身前,他为数不多的几个部曲如临大敌,个个将身躯挡在他面前,可靳三爷目光凝固,直直看向正中那白衣小娘,只要对方一声令下,立时便是箭矢如雨,铁骑践踏之局,届时,不论他有再多雄心壮志,亦不过一团肉泥。 岳欣然只看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方才平静:“现在,太守大人肯接令了吗?” 立时有一半弓箭微微一抬,对准龙岭太守。 龙岭太守双股战战,直直跪倒,颤抖了声音道:“下、下、下官接、接令……” 这许多弓箭中,只要一人手一抖,他立时便要交待! 乐大人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远比清晰地道:“州牧大人有令!冯江倒行逆施,虐待百姓,纵下为乱,克扣盘剥,不堪为官!着令拿下!” 他身后,自有随从上前,将龙岭太守死狗一般拖倒,扒了官服,直接捆好。 然后这位乐大人冷然道:“本官暂代太守一职!现下命令你们,放下兵刃!” 这些衙役们个个冷汗直冒,听到这命令简直是如蒙大赦,起码往明显强悍的那一方靠了不是? 紧接着,乐大人又道:“成首县令许庭,贪赃渎职,你们还不给本官拿下,回府查办!” 成首县令一脸蒙蔽,他跟着来,不过是听上峰的话来捡个漏,谁知这是飞来横祸! 他大声喊冤连连求饶,早有衙役如狼似虎来堵了他的嘴将他扒了官府,狠狠拿下!神仙打架不好掺和,一个小虾米还拿不下吗! 乐大人冷冷看着方才威风不可一世的靳三爷道:“益州上下,只有我大魏王令可畅行无阻,余者宵小乱令乱民,州牧大人皆会收拾!” 靳三爷眼睑肌肉抽搐:“好一个封书海!好一个州牧大人!” 到得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谁给了封书海这样的胆气!谁令封书海这轮翻盘,胆敢同他叫板!成国公死了,这陆府倒是没有死绝! 然后,这位靳三爷竟哈哈仰天一笑:“好!好一个陆府!不枉我亲自来此一遭!”他视线扫过陆府的牌匾,落在岳欣然身上:“这份大礼,我记下了!你们陆府上下的人头,权且记下!” 这一句记下,令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相当于三江著姓这样的庞然大物将陆府记入恨之入骨的仇敌名单,至死方休! 岳欣然的反应,只是看着靳三爷,神情不变:“滚吧,老匹夫。下次有命来再说。” 吴敬苍都噎了一下,就是陆府部曲都情不自禁视线滑向了这位六夫人,但见对方神情如故,好像方才那句狠意十足的话并非她所说一般。 靳三爷视线刹那间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可他什么也没有说,竟带着部曲屈辱离去。 吴敬苍欲言又止,即使与三江世族撕破脸,可方才那一句,简直是将那靳三爷的脸撕了放在地上踩了又踩,对方必定会不计一切疯狂报复…… 岳欣然却神情悠然,看向阿郑和一众收了长枪弓箭的部曲:“痛快吗?” 阿郑等人一愣,随即轰然笑应道:“痛快!!!” 应该说,自从国公府变故之日起,许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岳欣然挥挥手:“痛快就行。这里确实不是国公府了,可依旧是陆府。行了,都忙去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