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点正常下班,或许她现在过去能碰见他。如果他不在,那她就原路返回。 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就是想见他一面。 护士站零星几个人,病房里散出来浓郁的各式各样的饭香,昭昭趴在护士站的台子前,问一个坐在电脑前的护士姐姐,“您好,我想问一下,乔琰医生下班了吗?” 护士姐姐露出迷茫的眼神来,旁边另一位忙着整理病历的护士露出一丝笑意,哎了声,提醒道:“新来那位。”那位冷酷大帅哥。 这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不知想起了什么,也笑了,抬手一指,“你去办公室看一下吧!我刚刚看见他在写病历,应该要下班了。” 昭昭“哦”了声,抬步往隔壁医生办公室去,中间隔着一个平时供医护人员休息的会议室。门虚掩着,这会儿是他们午休吃饭时间,隔着一线光景,能看见桌子前坐着的白大褂都没脱去的医生快速地扒着塑料外卖盒子的饭菜,间或聊几句闲话,那些工作时候严肃认真的医生们,这会儿在热烈谈论一档大热综艺。 原来他们也看综艺啊! 昭昭这么想着,又被自己想法逗笑,医生也是人。 办公室已经快空了,只几个实习生在电脑前补住院小结,昭昭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乔琰,不由大失所望。 也是,她跟他,总是有缘无分,缺了点儿什么。 明明青梅竹马自小认识的情分,却连见他一面都要这么迂回曲折。 她慢吞吞地沿着病房走,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想看一看,他工作的地方。 医院实在并不是很美好,混杂着各种味道,尤其消毒水味,很浓烈。 昭昭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也想过学医,出于一种盲目的追随和崇拜。可惜她理科不好,没有报考的条件,也庆幸如此,不然她可能早就被那厚如砖块的专业书给吓哭了。 有些事情,不是靠一腔热血就可以的。 走到倒数第二个病房的时候,昭昭听见一声熟悉的声响,侧头,看见走廊尽头的拐角阴影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胸前听诊器的线没缠绕好,一大截垂出来,挂在他胸口。 他戴着口罩,鼻梁上眼镜压到口罩上缘,从侧面看,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倒是少了平日里的淡漠。 莫名的,还带着几分温柔。 或许因为,他面前站着的,是哭着的,脆弱的家属。 他其实一直不是冷漠的人,只是表面看上去不怎么亲切罢了。 昭昭立在那里不动了,来来往往的人走过,都要看她一眼,她尽力缩着,减少存在感。 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乔琰似乎在劝说家属尽快下决心做手术,病人情况不容乐观。但家属顾虑的是费用问题,一个大病病人,能压垮一个家庭,那种无力感,隔着这么远,昭昭都似乎能体会到。 谈话结束,家属抹干眼泪,揉了揉脸,做出轻松的表情转身进去了病房。 乔琰早就看到昭昭,径直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询问,“怎么在这里?” 昭昭不想回答,转移话题,“你要下班了吗?可以一起去吃饭吗?” 他抬腕看了下表,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等我一下。”他最终回答。 然后走去医生值班休息室,昭昭就在原地等着。他很快又出来,只是脱了白大褂和口罩,倒是手里还挂着一个新的一次性口罩,走近了,挂在她耳朵上,解释,“医院细菌多。” 她从小免疫力差,换季降温必生病,头疼脑热是家常便饭。 “哦,”她体会到了他的意思,不自觉笑了起来。 - “想吃什么?”他再次看时间,强调,“食堂可以吗?我下午一点有手术。” ……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十分了,昭昭忙点头,“都可以的。” 他本来打算把冰箱里昨天的剩便放在微波炉加热随便对付一下,然后眯个十分钟当做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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