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戏好听吗?” 皇帝掐了开一粒瓜子,应她道:“没什么太大意思。” 王授文听了这话,立时又站起了身,皇帝忙出声挡住他道:“王授文,你要再请罪,朕就当真治你的罪。” 王疏走到皇帝身边坐下,亲手斟一盏茶呈给他。 “我瞧恒卓看得有趣。主子若觉得没意思,那要不,我陪主子去走走。” 皇帝正觉再和王授文坐下去,又要把朝廷政务拿出来议了,实在不是他带王疏月出来的原意。王疏月一说,他便站起身往戏台下走。王授文也跟着站了起来:“臣陪皇上一道……” 皇帝头也不回,两三步转到戏台后面去了。 王授文不死心,又道:“那臣让奴才们跟着您……” 王疏月见父亲如此紧张,一面跟上去一面道:“父亲,不用了,女儿伺候着就好。” 园中道上的梅花开得正艳。 王疏月跟着皇帝在穿山廊上慢慢地走着,下人都回避得远,四下静悄悄的,只听到风吹枝头雪,砸地而碎的声音。 “你难得回家一次,不同你父兄家人说话,跟着朕做什么。” 王疏月跟了几步上去,走到他身侧,在宫里的时候,他身侧的位置,除了皇后以外,是没有人能与他同立的。那是尊卑,嫡庶的区别,即便是皇帝的手牵着王疏月,她也不能放肆的走到与皇帝并肩的位置。 然而今日,她却想犯一次法,挽着皇帝的手臂,慢慢地走一程。 皇帝侧面看了一眼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抬头道:“手怎么这么凉。” “冬日里都这样,过了这个月,开春就好了。” 第77章 乌夜啼(一) 皇帝不再说话,任由她挽着手在穿山廊上走。 王家庭院的景致规整地很素雅,有年生的香草藤上结着老果实。 皇帝四下看着,他对女人的穿戴没什么审美,但对园林的叠山构水还是颇有心得。王家的这个后园和王疏月本人很像,说不上有多好看,但一棱一角都是灵气,像是一个很性子极淡的人,花了很多年的时光,不心急也不刻意,一点一点修造出来的。 “主子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话都不肯说了。” 皇帝眯着眼睛抬手点了点不远处的那座假山石,“好园子。” 王疏月顺着他手点的方向看去,“这处园子花了我母亲大半生的心血。” 皇帝侧身向她,平声道:“王疏月,你和你母亲像吗?” 王疏月点点头:“父兄都说很像,可我觉得,也有不像的地方。母亲的话不多,也从来不会跟父亲红脸。” 皇帝哂了一声:“是了,不像。你跟朕红脸的时候可不少。” 王疏月抱住他手臂,人却走到了他前面,转身仰起脸望着他道:“我以后都不跟你红脸了。” 皇帝看着自己被她抱住的手臂,不由地笑了一声,人到是没动,口中却还是不解风月,“算了吧。你的话朕不信。好好走,不要扯着朕。” 王疏月仍不松手:“如今就我一个奴才跟着您,廊上滑得很,您摔了可怎么办。” 皇帝将她的手从自个手臂上掰下来,握入手中。 “朕若是摔了,先把你扔到下面垫着。” 王疏月低头笑出了声,皇帝扯了她一把。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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