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宫门后,驻云堂的灯亮着,屋檐上的残水如断线的珠子,伶仃地挂在窗前。 御膳房的太监端着杯盘碗碟有序地退出来,王疏月侧到一旁相让,顺势扫了一眼那盘中菜,有鱼鸭鸡肚,皆摆得完整,几乎没怎么动过。 何庆眼看着这些东西撤出来,皱眉道:“哎哟,可怎么在《起居注》上注笔哦。” 王疏月望向窗上的那段人的影子:“皇上时候时候来的。” 何庆应道:“来一会儿了。今儿养心殿,连奴才师傅都被关在外面,陪着万岁爷见十一爷是王老大人,王老大人出来一个字儿都没没吐,如今……” 他压低了些声音:“奴才们也不知道,两位爷说了些什么。不过这会儿,周太医在里面。和主儿,您啊,仔细些。” 他虽这样说,但也是白嘱咐,王疏月和皇帝的相处,他摸都了现在,是既摸出些门道,又摸不出门道。想着,给了自己嘴上一巴掌,弯腰替王疏月打起了门前的帘子。 “奴才多嘴,您请。” 王疏月走进明间。一眼就看见在灯下写方子的周明。 “哎哟,微臣给和主儿请安。” 他原本没看见王疏月进来,请安请得急,膝盖磕在地上清脆地响了一声。 “皇上吩咐,让微臣写了方子,在这儿候着娘娘,给您换换季之后的方子。” 王疏月道:“我之前吃的是黄太医的药,觉着是有些燥了。” “是,黄太医跟微臣说了娘娘如今身子,仍是寒气排不尽,郁在五脏六腑不出,若不用些温补的药,也不能见效。所以,方子出的烈些,不过,马上入夏了,微臣怕娘娘负荷不住过多的人参肉桂,还得等娘娘更衣后,仔细地请出手来斟酌斟酌脉象,才好定方子。” 王疏月点点头。 “好,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好吗?” “回娘娘,皇后娘娘原本是有血亏之症,但孕中调补得好,如今生子,反将之前的症候轻减了不少。” “嗯,那便甚安,您起来给皇上写方子吧。金翘,让梁安进来,给太医照看着灯火。” 说完,便把金翘也留在明间,自己一个人穿过地罩,走进了驻云堂。 皇帝这个时候,通常是千年不变的伏案姿势,今日却撑着一只手按在腮帮子上,低头皱眉,似乎不是很受用。王疏月刚一进去,就听着了一声皇帝吸口水的声音。 皇帝原本在想事,这会儿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滑稽的声音惊了一下,忙松开手坐直身子,低头去拍自己的衣襟,见还不至于出流口水的糗,这才放心,从新将手摁回腮帮子处,一面又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王疏月咳了一声,皇帝先是一怔,而后僵硬地将脸绷了起来。 “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跟周太医说了几句话。我……去更衣。” “站住。” “是。” “你……将才看见什么?” “啊?哦,没什么。” “你给朕拿过镜子过来。” 王疏月四下看了看,驻云堂是书房,并没有镜子,这会儿金翘和梁安又在外面,若要去给这位爷找面镜子来,还得往暖阁里走一遭。 “那您等等,我这便取去。” 说完,正要走,却又听皇帝道:“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