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声未落却被王授文喝斥了一声:“定清,不得如此无礼。” 何庆道:“老大人,这是在宫外,您和小王大人,是贵主儿的父兄,奴才就算听了什么,也没有多嘴的胆子。” 王授文应了声“是。”看向那只食盒,迟疑问道:“皇贵妃娘娘,一切安好吧。” 何庆回道:“有咱们万岁爷护着,又有周太医那大国手镇着,昨日,万岁爷还准了贵主儿的姨母入宫照顾,等过了正月,就要去接呢。咱们贵主儿一切都好。就是怕您和小王大人不肯收她的赏……呸,瞧奴才这张嘴,贵主儿说了,这不是赏赐,是她想替先夫人用的心,所以才让奴才来办这个差,老大人,您安心收下,奴才能来,必然是万岁爷也点了头的。” 王定清提了提酒坛,朗声道:“父亲,您不收,我收了。” 王授文低头偷偷揉了揉眼,方抬头道:“替我谢娘娘的恩典,谢皇上的恩典。” “奴才一定把老大人的话带到,奴才还要回宫回贵主儿的话,就不留了。两位大人,大吉啊。” 王定清将何庆送到楼下,再回来时,却见王授文仍然看着那漆金粉的食盒,一言不发。 王定清走到王授文对面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茶:“父亲这些年都不肯收疏月的东西吗?” 王授文摇了摇头,接过茶来,“她是皇贵妃,我们是外臣,她是我们的倚靠,但是,我们是汉臣,并不是她的仪仗。我们对她越疏远,越恭敬,才能让她在宫里的路,好走。” 王定清沉默了须臾。忽而道: “也许以前是该这样,可如今,儿子觉得,或许我们没必要这样。” 说着,他揭了坛盖,倒出一盏来,仰头干掉。 “贡酒,果然好滋味。爹,走了。” 楼下的堂会到了尾声,外面大雪下迷道路。 吴灵死后的四五个年节间,这是王授文头一年在热闹的市井里品出了实实在在的年味。他很庆幸,吴灵给他留下了着一双与自己全然不相似的儿女。也很庆幸,那个曾经被他议为:“煞气过重”的皇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用了什么谜一般的方法,护住了自己这个凝雪结霜般的女儿。让她一直有心力,有自由,去守吴灵对她的期许——人生在世,娱人悦己。 *** 翊坤宫,王疏月一个人坐在驻云堂中写福字。 大年三十,乾清宫有家宴。王疏月身子过重,周明说不易劳神,皇帝便把她圈在了翊坤宫中。宫人们都得了赏赐,各有各的聚处,王疏月见皇帝不在,她们守着也无趣,便让年龄小些的宫人们散到给各处自取乐去,只留金翘在内剪灯,梁安在外答应。 外面热闹得很,哪怕是在深宫之中,也隐隐约约能听到千门万户的爆竹声。 王疏月写完一个“福”字交给金翘,“拿去贴上。” 金翘笑道:“今儿一早,咱们小主子也写了一个。已经贴上了,您这个贴哪儿。” 王疏月笑了笑:“这有什么打紧的,贴在大阿哥写的旁边啊。” 金翘却道:“听梁安说使不得,今儿早上万岁爷走的时候,站在那窗门前看了好久,还嫌大阿哥那字儿贴的位置过正,后来,何庆愣是给揭了,才挪到如今的位置上。那正位置是万岁爷留给他自个开笔的,您也敢去占。” 王疏月听完这一席话,不由握着笔笑出声:“他又去跟恒卓争那位置,这都四年了。” “可不是嘛,咱们万岁爷话不多,每一年都是直接让何庆揭了挪,咱们大阿哥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