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翀刚刚入狱的时候,张洵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国君只是一时之气。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不敢抱有希望了。 父亲在国君心目中的分量或许太低了。 而且他还不愿意认罪讨饶,国君怎么可能会为他妥协? 现在,他终于绝望了。 父亲,您这一辈子值吗? 那些庸官贪官,安享荣华富贵。 您为了国君呕心沥血,结果却遭此下场。 当年国君要推行新政的时候,这些官员又有哪一个人愿意做出头鸟,又有哪一个愿意去得罪人? 还不是您挺身而出。 结果现在呢? 庸碌无为的人反而高枕无忧,真正做事的人却遭遇横祸。 这种忠君还值吗? 但不管张洵如何悲愤,如何绝望,都已经没用了。 张翀早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已经高烧到一个吓人的温度,而且浑身发黄。 枯瘦身体不断战栗。 张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握住父亲枯瘦的手,跪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就只能这样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等着他世界的崩塌。 而他的妻子,两个孩子都在房间无声的哭泣。 他两个孩子还小,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甚至太不懂得死亡是怎么回事。 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凄凉,绝望,恐惧。 张翀在怒江郡排场挺大,毕竟是封疆大吏。 但是张洵只是一个六品御史,俸禄很低的,家中就只有一个老仆,两个老妈子。 此时一家几口,望着垂死的张翀。 无比凄凉! 因为国君还没有为张翀平反,所以还没有一个官员登门。 祝戎关心张翀,但他毕竟是天南行省大都督,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都。 所以张翀临死之时,都没有一个人上门相送。 张洵停止了哭泣,就这么握着父亲的手,静静等待。 妹妹张春华来不及赶回了。 大哥在南殴国战场,也赶不回来了见最后一面了。 就只有他一人,送别父亲最后一程。 此时,老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二公子,沈浪和宁政王子来访。” 张洵一愕,稍稍有些不敢相信。 父亲张翀临死之际,来相送的竟然是曾经最大的敌人吗? 然后,他起身擦拭泪水,走了出去,躬身拜下道:“拜见五殿下,见过沈兄……” 就算万分悲痛之下,张洵行礼依旧一丝不苟。 沈浪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沈十三,黄凤等人,背着一个大箱子。 “来不及解释了。”沈浪道:“张洵兄,我刚刚听说令尊得了肠痈,所以赶来治病。” 张洵一颤,震惊望向沈浪道:“沈兄,肠痈是绝症,竟然能治吗?” 沈浪点头道:“我先看看。” 在现代社会,肠痈就是阑尾炎。 烈性肠痈就是急性阑尾炎,如果不及时手术治疗,引发各种并发症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个手术不算难做,甚至每个县城里面的二甲医院都能做。 但这是一个不难的手术,却不是一个小手术。 因为要切腹,要割掉发炎的阑尾。一旦引发了其他并发症,剧烈炎症,还要做相关治疗。 而在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这种手术可能随便一个感染就会要了性命。 沈浪进入房间之后,再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