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声。却是林氏抱着手臂在胸前,满脸怨愤的盯着薛宝珠,“她是扫把星,这回是老天爷自己要收她!这种人不收了去,难道留下来要牵连咱们整个村子的不成?” 这话委实说得难听,何况又几乎是当着整个村子的面儿,几乎是在喊薛宝珠死,盼着薛宝珠死的。老村长板着脸朝着林氏一瞪,“昏了你的头!现在什么场合,哪里由得你一个妇人嘴碎插话!” 林铁柱也紧忙拉了自个媳妇一把,刚才不就是没拉住让她蹦了话么,可还没拽过去,就被林氏一瞪眼,一甩胳膊,又缩回去了。 也有人不满林氏这刻薄模样的,还是宝珠家邻居哩,这次走水非但没有救火只顾着自己家那也就算了,还一直在旁说着风凉话。“就是,可不会就是林氏你做的吧?” “啊呸!你可别诬赖老娘!”林氏听人说是自己放的火哪里还能站得住,立即要跳起来反驳,再看老村长也是满脸霜寒的盯着自己不放,一时心中也有些慌张,索性撇开面子哭嚎了起来,“你们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就冤枉我哩!我这一晚上担心受怕的也没落个好,我家这两株果儿树叶片都给烧秃噜了,怎么就被你们冠上了凶手了?苍天大老爷啊……您可开开眼了,民妇可好生冤枉啊!” 林氏素来就是这么个耍横的性子,此时往地上一坐彻底抹开了脸在那哭喊,好似是全村人在欺负她一个。她那儿子林宝根跟在旁边,小胖墩眯着脸同他娘一道咋咋呼呼,“你们合起伙儿欺负我娘一个!不准你们欺负我娘!” 薛宝珠心道这时候全村的人几乎都在这,真要追究是谁起的恶念最好不过,不能叫林氏一顿搅合过去了。她忙朝着村长道:“村长,这火的确不是家里头起来的。屋子外没堆干柴稻草,四面都是用土夯实的墙面,哪里就容易这样起火了?我们姐弟几个险些丢了性命,村长一定要给我们讨回公道。” 她虽然没刻意示弱,可经过方才那一场此刻脸色惨白,声音沙哑,加之刚才急忙起身身上实在单薄,在这凄清的夜里头,身后仍是的没有燃烧完的屋舍,越发显得她柔弱可怜。自打薛老二死了之后,就这姐弟三个相依为命,如今遭逢大火,当下各个都起了恻隐之心,唯独那林氏不然。 林氏双目圆睁,指着薛宝珠姐弟结几个的方向恶狠狠的念道:“好你个薛宝珠!你倒是要将这脏水泼到老娘的身上,老娘还不信你的邪了!”这架势就是起身要来跟薛宝珠拼命。 老村长也是心烦这人,偏偏这时候掺和着闹事,他见林氏往薛宝珠这边来,立即扬起了自己的拐杖往她身上重重打了下去,真是半点情面儿都不给。“你再闹个试试!”这话刚说完就朝着林氏的男人林铁柱看了过去,“管好你婆娘!” 正当这时候,一个叫反扣了双手的妇人叫人推到了地上,不偏不倚就在村长的面前。众人先去看了地上的人,头发披散衣裳凌乱,俨然是个疯婆娘,她嘴里头还在那念念有词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纵火的凶手。”适时响起了一把清亮冷淡的男声。众人再寻声看过去,只见这开口之人赫然就是裘和。以往大家伙虽然都认得此人,可心里头都不大重视,多半是见他沉默寡言又不跟旁人接触只闷声音干着自己的活计,便当他也是傻子一般的人。可方才见他冲入火海救人,哪还有不心生佩服,扪心自问就算是他们当时也未必有那勇气能进去的。 “咦——这不是荷花娘嘛。”人群中有人轻轻疑了一声,而薛宝珠死死盯着此人,也早认了出来,她心中聚起怨恨,手在袖中握成了拳头。 说来也奇怪,裘和带了人来说是凶手,她并未有半点怀疑,心中有种难以解释的信任感。薛宝珠抬起眼看了过去,只见裘和漆黑的眼眸中仿佛坠入了星辰,透着叫人挪不开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