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瑞卿黯然片刻,将目光落在墨君夜身上,“如果我说,他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你有没有意见?” “”墨君夜哑然。 “如果他不是为了所谓的墨家名声,还有那个贱种,还展颜一个公道,那么整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之所以让他多活了那么多年,是因为你墨君夜。” 墨君夜再好的涵养,也被君瑞卿这一句话,惊得无以加复。他很清楚这话里的深意。 父母离世时,他还小,墨氏其他族人虎视眈眈,有爷爷护着他,他可以顺风顺水。 而他,是妈妈留在这个世间的唯一血脉。 “第一次下毒,的确是我让墨凛做的,只可惜,棋差一步,我漏算了楚家老太太。” “所以,你后来又找准了机会,在酒店动手,并把脏水泼到了我的头上。”沈韩强忍住心里的惊讶,沉沉开口。 君瑞卿睨了他一眼,笑道:“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回头有空,你可以去西山上个香,让菩萨保佑一下运道。” 沈韩看着他怡然自得的开起了玩笑,惊讶变成了惊恐。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有着怎样疯狂的人格,为什么杀人从他嘴里说出为。如呼吸一样轻淡。 君瑞卿侧过头,深目看了眼墨安晏,“展颜的事情中并没有你,所以,你活得很自在很逍遥。你得庆幸你对墨氏集团没有太多的野心,不如,墨氏将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墨安晏活了三十几年,头一回觉得深深的恐惧。 这个对墨家恨之入骨,但凡对不起大嫂的人都要报复,墨君夜执掌墨氏,他看在是大嫂儿子的份上,网开一面,如果是他接手,那么墨氏他确实很庆幸。 “好了,故事都说完了,我也觉得一身的松轻。” 君瑞卿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完,动作优雅的如同一个高贵的绅士,而不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喝完,他冲着墨君夜笑了笑,“其实,那副画一出来,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怎样?” 又怎样? 这话什么意思? 墨君夜一怔,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君瑞卿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似有讽刺,“其实,没有那副画,她的样子我也记得。之所以冒着危险去拍,不过是不想让其他人的手,脏了她。没有人配得上,我也一样。” 墨君夜看着面前笑得坦然的男人,心里不知道是恨,还是怒,亦或是怜悯。 他已过五十而立,却依旧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这二十几年了,他营营汲汲,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报仇。母亲的死,像是一张网,网住了墨家所有人,也网住了他的一生。 可悲吗? 可叹吗? 可怜吗? “你,去自首吧,在监狱里好好忏悔你的所作所为。”墨君夜开口。 “忏悔?” 君瑞卿惨然一笑,“是应该好好忏悔。你们哪个陪我去警察局?这个故事太长了,长到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希望你们其中的一个,可以为我代劳。” 座上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末了沈韩站起来,“我陪你走一趟吧。” 君瑞卿站起来,笑道:“可否让我上个洗手间。茶喝多了,有些尿急。放心,我不会逃,也不想逃,我累了,真的累了。” 沈韩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墨君夜。 卫生间,就在这个包间里,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墨君夜点点头。 君瑞卿挺直了背,一步步走过去,他走得非常的慢,也很稳。 到门口是。他回过头,目光平静的落在墨君夜的身上,笑道:“真想不到,他那样一个没用的男人,竟然生出你这么个出色的儿子,人生啊,当真寂寞如雪啊。” 门缓缓关上,包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还在震惊当中,细细消化着刚刚的故事。 “怦!” 一声巨响。 沈韩一惊魂,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一脚踏开卫生间的门。 “他,怎样了?”墨君夜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听出有些发抖。 沈韩咬了咬牙,“他开枪自尽,刚刚我应该跟进去的。” 墨君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 “跟进去,结局也是一样。他说了,他累了,既然累了,就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下吧。” 市夏天的尾巴,在下过几场暴雨后,温度一下子凉了下来。 秋天,如期而至。 灵塔园里,人依旧很少人。 顾明意一手捧着花,一手被男人牵着,走上台阶。 她不是很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墨君夜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不过想着他这几天的不对劲,也只将疑惑放在心里。 “冷吗?”墨君夜回首。 “不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