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口往下望去。 谢庭玉看见了院子里正在晾晒的、那条眼熟的黑裙子。 自从那次去县城里开表彰会见过叶青水穿过一次之后,谢庭玉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叶青水穿上那条黑裙子白衬衫的时候,整个人柔美得就像秋天挂在天空的云朵,令人惊艳。谢庭玉把布买来请她裁成衣服就是想多看看她穿,没想到她却收了起来。 这着实令人郁闷。 谢庭玉收回了视线,脸上已经是染上了三分的笑。 …… 日子如流水,除夕夜近在眼前。 按照以往的惯例,谢奶奶会把置办年货的用度交给徐茂芳,但是架不住老人家那颗想和孙媳妇凑一块、和她多亲近亲近的心,她把钱和票据直接给了叶青水。 叶青水于是跟谢奶奶一块去添置了年货,他们去了供销社买粮食。 排了许久的队伍,叶青水皱着眉说:“奶啊,您年纪大了,站久了容易着凉。” “你在里边坐着,我去捯饬这些东西。” 叶青水把老人家安顿在了国营饭店,点了一碗馄饨给她吃。 像谢庭玉奶奶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境清贵,恐怕是没干过什么重活,风吹吹就倒了,比不得叶青水的阿婆身子骨硬朗。 谢奶奶其实也其实也并不用亲自来添置年货,往年都是交给儿媳办的,徐茂芳这个养尊处优的太太又把这个活交给家里的保姆来办。 谢奶奶把这个活交给叶青水,一方面是出于考较孙媳,另一方面也是想带带叶青水、和她多处处。 没想到她的这个乡下来的孙媳妇,那么得劲。谢奶奶刚坐了一会儿,很快叶青水就左手提着大米面粉,右手提着一篮鱼儿、年货,甘蔗对联背在背后。老人家添购了许多的年货。像过年时吃的零嘴的瓜子儿、糖果,饼干,走亲戚要提的点心、肉类、鸡蛋,全都买得齐齐的。 谢家虽然人口稀少,但每一年谢家都会和一些交往得好的朋友、几个不回家过年的兵崽子一块过,数一数十几二十口人是少不了的,一顿饭吃五条鱼一点也不稀奇,光是面都能吃掉十几斤。 叶青水添购的年货也就比较多,置办起来还挺辛苦。不过叶青水早就拟好了单子,过年要用到什么、得买什么,一点也不含糊。 谢奶奶看得目瞪口呆。 “水丫你累不累?” 叶青水喘了口气,擦擦汗笑眯眯地说:“不累,这点东西轻飘飘的跟羽毛似的,怎么会累,在乡下的时候我每天挑的绿肥可比这个重多了。” 谢奶奶觉得孙子找个这姑娘也忒实在了,她张了张嘴说:“给奶提面粉,你歇歇。” 叶青水依言放了一小袋面粉给谢奶奶。 走了一段路,老人家气喘吁吁,“不行了不行了,水丫你慢点、累不累呀,背了这么多东西,真能干。” 早知道她就该把孙子带出来,不该贪这点单独和孙媳相处的时间。 叶青水停下了脚步,把老人家提的东西都放在了背篓里。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觉得这点活有什么打紧的,再说花钱买东西怎么会累,买买买还不高兴吗? 周恪这个小家伙都会趁周末的时间去砸石头挣钱,六七岁的小孩儿背一篓石头,沉沉的五六十斤。 叶青水笑眯眯地说:“这有什么,玉哥比我还厉害,他在乡下也很能吃苦的,修水库那段时间他能把两百斤的石头背上山,气都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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