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芳胆子这么大……叶青水皱了皱眉,只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抛到脑头了。 临到吃晚饭的时候,谢庭玉才回来。 他被临时叫去了学校,因此耽误了许久。 回到家后,谢庭玉发现奶奶鼓着脸,爷爷默不吭声地吃饭,媳妇低着头,再一看谢爸他很快就吃完饭了。 而饭桌上缺了一个人,徐茂芳并不在场。 大家的兴致都不高,谢庭玉微妙地发觉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晚饭后,谢奶奶才跟他说起:“以后你芳姨不跟你们一块住了,她回徐家了。” 嫁了两回的老闺女,好意思回徐家? 徐茂芳有没有脸回娘家,谢奶奶压根不会理会。她说:“她偷了水丫的香料……奶给你保证,一定要给水丫讨个公道。” 果然是偷香料的事,谢庭玉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却也为徐茂芳的运气而惊讶。 讨不讨公道的,谢庭玉压根不在乎。 要是让徐茂芳像以前那样哭一哭、服个软认错,这种公道有什么意思? 谢庭玉要的是徐茂芳彻底离开谢家。 媳妇没有几个月就快生产了,家里有徐茂芳这么一个人,谢庭玉去学校都不能好好安心。 * 周冬梅来到约定的地方,等着她的香料。 “什么,叶青水不肯给你香料?” 徐茂芳说:“何止不给,她还想把我赶出谢家。” 周冬梅听了脸上一片失望,她说:“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向她买也行。” “她的香料多少钱一两,两块钱够不够?要是她不肯卖,咱们跟她合伙也行……” 做了一段时间这个生意,周冬梅实在是不想放手,说话做事也变得圆滑了一些。 合伙?想起叶青水,徐茂芳就咬牙切齿。 “冬梅,咱们不碰这些了好不好?你把你姥姥的裁缝铺接了,还愁没有零花钱用吗?” 周冬梅在裁缝铺当学徒的时候,每个月也有五块钱的酬劳。 但是享受过一个月挣两三百块的滋味,哪里还能看得上这个每个月五块? 周冬梅不假思索地说:“我去跟叶青水说,求也得把这个香料要到。” 徐茂芳只好把她在谢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女儿。 周冬梅听了五味杂陈,徐茂芳灰溜溜地被赶出谢家的情景,让周冬梅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妈……他们欺人太甚,瞧不起人!” 要没有一点保证,徐茂芳怎么敢就这样离开谢家? 徐茂芳把手放到了肚子上,冷冷地说:“我要让你奶,亲自把我们娘俩求回去。” 华国人最重血脉亲情。 颜淳不认她这个儿媳妇,还能不认她肚子里这块肉? 周冬梅听了眼前一亮,她说:“妈,这阵子你别回谢家了,我给你租个房子好好把这胎安稳。” …… 初入十月,首都渐渐转凉。 叶青水的预产期也快接近了,她从来都没有生过孩子,即便是一直心态都很稳的她,熬到这会也快崩溃了。 谢庭玉已经被媳妇折磨得没有脾气了。 他媳妇圆鼓鼓的肚子说:“你每天都有锻炼身体,吃的伙食都是严格按照医生规定的来,产检也是正常的……水儿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半夜的时候,叶青水忽然发动了。 为了等这一刻,谢庭玉不知道已经演练了多少遍。 饶是心里素质过硬,这回收拾起待产用品的他,手也开始发抖起来。 他把准备好的包揣在身上,双手抱起媳妇迅速奔向医院。部队里有专门的医院,距离并不远,但是这短短的一路,对于谢庭玉来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漫长。 叶青水被他搂在怀里,温温的羊水顺着腿流了出来,肚子抽抽地犯疼,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叶青水恍惚产生了错觉。 她第一次失去孩子的无助感和,攫上了心头。 叶青水流下了眼泪。 “玉哥,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水儿今晚要坚强些,准备要当妈妈了。” 漆黑的夜里,路灯犹如透过迷雾的寒星,发出冷冷的光。 冷淡的光线照在谢庭玉的脸,叶青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温暖的笑容。 没有一会儿,夫妻俩抵达了部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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