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泽咳嗽两声,松开手,然而下一秒他看到米盛左手胳膊肘打了石膏,立马变了脸色。 “怎么了?” “没什么,今早起来胳膊肿了,伸不直,拍了片子医生说有一点骨裂,不要紧。” “啊?骨裂?”陈星泽眉头紧皱,“昨晚你怎么没说呢?” 米盛垂头不语,陈星泽了悟,昨晚大风大浪,胳膊这点伤痛米盛哪有功夫放在心上。 “疼吗?” “没事。” “阿姨怎么样了?” “我刚去看她了,手术很成功,谢谢你。” “说什么谢啊……” 陈星泽看米盛的状态还可以,渐渐放下心。然后关注点开始偏移,他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是睡觉,起床后的发型差别这么大。自己已经爆炸了,米盛的头发依旧那么柔软妥帖,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红红的暖色调。 “这个给你。”米盛来到陈星泽身边,递给他一叠湿巾。陈星泽道谢,拿来擦了脸。 米盛在旁凝视着他,“小鬼……”他刚想说什么,陈星泽的手机响了,是施恺打来的,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还回不回来了!考试也要我们替你去吗?!” “回回回,马上就回!你再帮我顶一下!” “我顶你祖宗!” 挂断电话,陈星泽转向米盛,“怎么,你刚想说什么?” 米盛头微低,脖颈弯出一个很好看的角度,轻声道:“……没什么,你要走了?” “嗯,明天开始是考试周。” 陈星泽下床,稍微舒展了下筋骨。 “要考一周?” “差不多吧。” “考完了就回家了?” “没那么快。” 米盛欲言又止,陈星泽背上包,米盛跟上来说:“我送你吧。” 两人沉默着来到医院门口,陈星泽说:“那我走了。” 米盛再次叫住他,“小鬼。” 陈星泽回头。 米盛犹豫道:“你考完试再来找我一次吧,或者我找你也行。我把钱还你,我不习惯用卡,还你现金行不行?” 陈星泽发现米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在某个瞬间视线似乎偏移了一点点。他平时不擅长揣测人心,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他的真实意思。 他回到米盛身边,对他说:“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只要你打,就算正在考试我也会来的。” 米盛嘴唇微张,好像没料到陈星泽会这样说。 陈星泽冲他笑了笑,“你知道的,对吧,只要你叫我我一定会来。”他帮米盛撇开额前的碎发,“好好休息,照顾好阿姨,我先走了。” 手腕被拉住,米盛本能般扯住了他。他只剩右手能用,更是拼尽了力气,手背上的骨头和筋络全部突显出来。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死死拉着陈星泽不让他走。 那双望着陈星泽的眼睛是赤红的。 陈星泽忽然想起昨夜里米盛母亲对他说的话——别看他平日里厉害,其实胆小得很,还爱哭。但他以前没这么爱哭,都是长大被欺负的。 陈星泽的心宛如浸在了柠檬汁里。他往前半步,抱紧米盛。他听着耳旁颤动的呼吸声,越听越难受。“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也要哭了。”米盛也抱住陈星泽,“小鬼……”只有两个字,还是走音了,米盛把脸埋在陈星泽的肩膀里,没一会,陈星泽就感觉肩头湿了。 怀里人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了,陈星泽还看到他头发里混杂了几根白发,他想起自己十七岁时见到的米盛,风姿卓越,既潇洒又自由……即便那潇洒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如今才过去五年不到,米盛却像老了十岁。 陈星泽用更温柔的力道抱着他,低声问:“是不是害怕了?没事的,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米盛无力道:“不会好的……” “会,一定会。”陈星泽跟他犟嘴,“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吗,我们都会幸福的。” “那是骗你的。” “嘿嘿,只要我信就是真的。” 米盛头埋得更深了,他更用力地抓紧陈星泽,恨不得整个人嵌进他身体里。陈星泽一下下顺着他的背脊,“想不到你力气还挺大的。” 回到学校已是下午,施恺又是给他一顿臭骂。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卢小飞说:“哎,你这词用得不准,看他这造型,应该是‘苦中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