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避而不答,反问道:“朝廷上有动静么。” “哦,不提我还忘了。”凉钰迁打怀中掏出张字帛递与他,“这一月来闻风投靠过来的,有一批能力不错的我已经提拔了,给了多少孝敬全在上头写着,东西都在库里,”他话头顿了顿,“我留下了。” 符柏楠接过略扫了一眼,边折边讽道:“司公不是自诩两袖清风么,怎么,终于穷得过不下去了?” “我要大婚了。” 符柏楠手一抖,字帛掉在地上。 他罕见的惊愕外露,瞠目结舌地看着凉玉迁,半晌才道:“你、你甚么?” 凉钰迁咳了一声,摸摸鼻子。 “大婚。” “和谁?” “……安蕴湮。” “你……”符柏楠张了张嘴,“甚么时候的事儿?” 凉钰迁眼看着窗外,“没多少日子。半个月前求得圣旨,入了秋就行礼。” “……” 符柏楠没忍住,揉了揉额角。 “在的这位命数能不能抻到入秋还另说,安蕴湮可是枚好钉子,你这节骨眼儿成亲,起了她,清流派那边儿怎么弄。” 凉钰迁沉默片刻,道:“她日前……被推出做刀,在殿上触了九爪金龙柱。” 他垂下眼。 “我等不了了。” “……” 符柏楠很想骂街。 千言万语堵在胸中,他在屋中踱了两圈儿,一声讥笑,全咽回去了。 “凉钰迁,你行。”他枯指虚点,“礼老子是不会给了,但到时候要是吃席,记着留两个位子出来。” 凉钰迁笑起来。 “不给彩礼那你别来了。” 符柏楠夸张地讽笑一声,抄起字帛转身出了司礼监。 出门正逢午时,符柏楠在宫道上走了片刻,觉得浑身别扭。踟蹰前后,又行许时,他回过味来了。 他略站了站,径直去马坊牵了匹好马。 出了宫门,他正欲上马直奔瓦市白记,动作一停,目光落在了两丈外的那抹人影上。 她立在宫墙下,一手拎食盒,臂中捞着她青天裂瓷的茶壶,微仰着头静静出神。 朱墙雪衣,晚熟的海棠越出几枝在她头顶飒飒,落了一地红花。 白隐砚好似个糅杂的矛盾,只孑然而立便自成一派,那静默中隐约透着些旁若无人的气势,却又甚少被取来做剑做甲,眉目一敛,满压隐忍,只等待着。 等待着。 等他。 符柏楠低喘了口气。 他将马缰递给宫人,慢慢负着手踱过去,站在她身侧。 白隐砚余光一动,转过头望见他。 符柏楠道:“怎么来了这儿。” 白隐砚提了提食盒,温声道:“诸事繁杂,两日未见,我想你一定忙得没法好好吃饭,今日店中腾出手了,便做了些送来给你。”她顿了顿,见符柏楠面色不定,轻道:“我多事了么。” “……” 符柏楠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全,喉头滑动,吞咽一下。 “没有。” 他有些压抑地转身。 “上轿吧。” 白隐砚并未在意,提裙随他上了轿,门帘方落,拥吻便铺天盖地而来。 她甚至还未坐稳。 符柏楠骨般的五指成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