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你再等等我……” 顾茫闭了闭眼睛,一时没再吭声。 江夜雪道:“如果不是你抛弃他,伤害他,触了他的底线和逆鳞,他又怎会恨你。一直以来他都在护着你,外面的风雨他都愿意给你挡——但你却在他的身下给他捅刀子。” 顾茫心中一颤。 是吗? 是这样吗…… 他想起墨熄紧攥着他的手,抵在胸口低诉的样子。 墨熄说,你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护了太久,能付出的,都付出了。他是个贵族,是重华出身最高的公子之一,他的祖辈世代功勋,家族荣耀纤尘不染,但他为了你,当年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差不多做了个遍。” “是你最后给他的那一刀,让他护不住了。” 从没有人对顾茫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哪怕早几年说了,他也不会信。可是这一段时日与墨熄的接触,这些天想起的往事,让顾茫在江夜雪的低诉中心乱如麻。 顾茫的蓝眼睛闪烁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江夜雪道:“我曾是你的同袍,也是他的。”他略一斟酌,目光有些复杂,“我不是很想再见到你们彼此伤害。” 顾茫发了会儿呆,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浮草来解释自己曾经的过错。他几乎是有些无助地说:“可他也……也很凶,他说我很脏……”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生平最恨的事情就是背叛。” 顾茫愣住了:“他为什么最恨这个?” 江夜雪沉默片刻,道:“今夜我本只是想与你闲说几句,但是……” 他顿了顿,还是叹了口气,“罢了。说都说一半了,也无妨。我且问你,你知道他父亲弗陵君是怎么牺牲的吗?” 顾茫摇了摇头。 “是因为一个叛徒。” 江夜雪说着,回头看着他:“弗陵君当年与燎军作战,却不料副帅投了敌,反水将驻地围城逼至绝境。他为了让百姓撤离,被那叛徒活捉。” 顾茫睁大眼睛:“然后呢?” “那个叛徒为了讨燎君欢心,将昔弗陵君亲手杀害,割了他脑袋,夺了他的灵核,献与敌国,并因此大获封赏——而后那人和你当年一样,直接被封了将军。” 字句血腥入耳,扎入肺腑。顾茫的手微微颤抖着。 “更为讽刺的是,在弗陵君未来得及寄出的家书中,他竟还在夸那个叛徒重情重义,说有此兄弟,家人不必担心。”江夜雪望着自己的膝头,低叹道,“他还在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弗陵君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对方,可他的兄弟连一具完整的躯骸都没有给他的家人留下。棺椁入城的时候,弗陵君骨血破碎,肢体分离,死无全尸。”江夜雪转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顾茫。 “那一年,墨熄只有七岁。” 顾茫像被块垒噎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茫,现在你知道羲和君为什么那么痛恨背叛了么?” 江夜雪顿了顿,说道。 “你和他的杀父仇人做了差不多同样的事情。” 顾茫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骨缝里都窜着寒意:“……” “你扪心自问,你自己想想。”江夜雪轻叹一声,“他要怎样圣贤,才能对你毫无芥蒂。” 第65章 妹能喝 当墨熄和梦泽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