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他们,傅川便结束了通话,走了过来。 “嗨!”司裴和阮夏正说话,池西西第一个跟他打招呼。 傅川却仿若不认识她一般,径直越过了她,跟弟妹和弟妹的表哥分别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 池西西的车送去保养了,司裴和助理一离开,便由阮夏送她回家。 “论撒谎我就服你。” 池西西一脸坦然:“我没撒谎,我和梁星的老家真在山区,我爸爸和她爸爸是一个县的。天不亮翻两座山上学、天黑前必须砍完一筐柴、初中前没见过钢琴收音机,这些都是真的,只不过是我们那儿的孩子,不是我。被同学同事笑话土的是我爸和梁星爸。我始终没说励志的是我自己,是你哥误会了。” “……” “而且穷也是二十年前的事儿,现在路修好了,村民都出去打工,有点技术的年入一二十万太容易了。我们村家家都盖了新房,山上散养的鸡外头的人来收,两百一只都不卖,要留着自己吃。司老师这种动不动就在纽约中央公园办露天演出的人,别说农村了,肯定连县城都没去过,他太阳春白雪、缺乏生活经验了。” “……”阮夏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你和大哥还闹别扭呢?他怎么不理你。” 池西西脸上的笑淡了淡,许久才说:“他这人不就那样吗。八年前他追我,我没同意,隔了半年,我们再遇到,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他装没认出我。我那时候才十几岁,他一快三十的老男人,怎么好意思的。” 2009年,元旦。 池西西和梁星利用三天假期去苏州找高中同学玩,隔天就开学上班了,动车上特别挤,好不容易找到位置,池西西又发现没地方放行李。 地上都是东西,行李架上也满了,东挪西挪了好一通,终于腾出一小块空隙,池西西举着箱子正往上塞,旁边立着的行李袋突然倒了,她手上一软,眼看要托不住了,刚想喊梁星帮忙,一只手就替她把行李托了上去。 池西西喘着粗气说了句“谢谢”,年轻男人没理,扶起行李袋,帮着她把箱子塞了进去。 池西西看着他的大长腿想,个子高就是好。 哪知年轻男人放好箱子一回头,两人一起愣了。 傅川。 “这……这么巧啊,傅川……哥。”大半年没见,缺乏心理准备,伶牙俐齿的池西西结巴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 傅川莫名其妙地看了她半天,恍然道:“哦,池西西。” 车上挤,站不住人,傅川说完这句再没理她,直接和同行的一男一女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这是……不认识了? 池西西描述不清心里的感觉,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想,和她们一样买二等座,大少爷八成又没钱了。 第21章 傅川的座位离池西西不远,只隔了两排。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车厢人满为患,满地行李间还有不少没座的人站着,空气混浊、人声吵杂。 可不知怎么了,隔着无数道声音,傅川低而缓的嗓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你当我是你呢,见个女的就凑上去献好。正好路过,要不扶一把,砸下来非得落我脑袋上。再说了,你能凭后脑勺看出是美女还是丑八怪?” 傅川的男同伴笑道:“还是你牛,随便当把雷锋都能遇见漂亮的。我怎么就没这好运气。” “哪漂亮了,一看就是未成年。” 池西西想,原来真的是巧合。 四目相对前,傅川的的确确没看出那是池西西。 但他也撒了谎——箱子要掉不掉的时候他远在两三米外,砸下来无论如何都掉不到他头上。 小学毕业后,傅川总共就当过这么一次雷锋。 他这么不爱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伸手呢。 其实当时什么都没想,就觉得那雪球一样的背影、那莹白圆润的耳朵挺像池西西的。 走过去帮忙几乎是无意识的。 没想到还真是她。 过了挺久了,有半年了吧。 最难受的那阵儿早过去了,傅川不觉得池西西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有什么特别。可不知怎么了,这会儿心里就是不得劲,一句话也不想说,偏偏身边坐了个话痨。 傅川想让他闭上嘴,又怕被问突然烦躁的原因。 他没法回答,因为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耳根清静,只好装睡。 …… 车开动以后,车厢总算没那么挤了,池西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