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就是组委会那出了点问题,对,其实没什么啦,之后还会有机会的……你和妈妈刚好就别来了,飞机也不好坐……” “对,组委会可能有别的考虑吧,不过蓉蓉,show room开着的呀,你可以把老板带过去看看嘛……”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理念有点不合,对,并不影响生产……什么?品牌格调?黄老板,我们都是要去东京开秀的品牌了,你问这个不觉得不合适嘛……” 嬉笑怒骂,一通通电话接着,一边构思电子邮件,乔韵或是隐瞒或是欺骗或是吹牛,一个个人敷衍过来,电话挂了又响,最后都接麻木了,插着充电器,电话一振动就接起来,“喂你好?” 对面那边久久没说话,乔韵喂了几声,翻过来看看屏幕,不是通讯录里的号码,但那串数字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说,声音发哑,连忙清清嗓子。 “李竺是你们大客户,有邀请函。”秦巍的声音很低沉。“你哭了?” “没有!”乔韵喝口水,“说太多话嗓子哑。” 她推开键盘托,转身走到窗边,“想干嘛?” “……怎么个情况,你说说。”秦巍的语气也很平静。 看来范立锋是真的没当传话筒,乔韵吐口气,抻着腰,扶额翻了个白眼,她忽然疲倦到难以和秦巍斗嘴的程度。 “就是有个女孩子,今年也开秀,嫌我的风头太劲……”她随便交代几句,“后来她自己的秀可能反响不好,就干脆不让我开了,就这么简单。” “不让你开你就不开了?”秦巍追问,“这么听话?” “不让我开我多得是地方开,稀罕?”乔韵的脾气也上来了,“那不然还怎么办?钱我已经要回来了,东京在联系,不要我开我还不开呢,破时装周,稀罕?以后求我我都不开。” “不管你以后怎么样,这次就这么算了?”秦巍不依不饶,“你准备了那么久,钱只是一方面的投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乔韵被他实在是问烦了,脾气忽然失控,hold了一整天的冷静被几句话就问得瓦解,所有的烦躁都卷上来,所有的怒火都冲他发,她对电话喊,“还有办法我会不想吗!就五天时间了,去哪里找场地?怎么改灯光?怎么通知客人?时装周一结束客人全走了,我开个屁!不能开就是不能开了!明白不明白?除了把钱拿回来以后去别的地方开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以为开秀是开啤酒,说开就开?你不明白的事能不能少说两句!少特么在这指点江山?” 她吼完了才觉得嗓子疼,一摸两腮,冰凉,全是眼泪,捂着话筒一边深呼吸一边去抽纸,就怕抽噎声被他听见,但这一切瞒不过秦巍,“哭了?” “没有!”她又想吼,但吼到一半化成咳嗽,乔韵咳得站不住,滑坐在地上,靠着办公桌望着窗外的霾,仍是倔强。“……没有!” “明明就哭了。”秦巍在电话那头嗤之以鼻,但没等她发火就问,“如果……我帮你在五天内找到场地,这个秀你开不开?” 乔韵一骨碌坐直了,回答冲口而出以前,又有犹豫,“你想干嘛,你别给自己惹麻烦——人家背后有人我告诉你——” “这些你别管!”秦巍加重语气打断她的话,“我就问你,如果我帮你找到场地和嘉宾,新闻记者……五天时间,全新的场地,一场大秀,你开不开得起来?” 这是个挑战,全新的场地也就意味着全新的设计,全新的t台和全新的灯光,还有彩排、pr、宾客邀请,还很难说做起来了谁会过来。这些事乔韵不会不明白——她全刚刚做过一遍,但秦巍的话,依然点燃了她心里的热血,她咬着唇,力道大得出血,“……你何必这样子?又不是天崩地裂,真的,很多解决办法的,不是世界末日,你干嘛这样子——” 这些话,安慰了所有人,安慰不了他,敷衍过所有人,但秦巍根本不当一回事。 “但我就不想这样。”他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就不想你这样子。” 这样子是怎样子?太多的话没说,太多的感情没有露,他只问,“你就告诉我,这场秀,你开不开得起来。” “……” “你去找,你能找到,那我就开出来给你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