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又道:“这些内宅的事,一向是你和阿娘打理,我很是放心,可海棠她.....” 沈清梅也不再遮掩似的说道:“那猫是二娘子送给大娘子的,大娘子没拢好,这才抓了五郎,待抓到猫时,猫已死,我欲要查个明白,大娘子心知肚明是谁之错,却怕二娘子那头下不来台,非一力担了下来,后来查出许是二娘子送的小玩意儿引起那猫儿发了狂,但猫已死,死无对证,我与大娘子庆幸未曾追根究底,否则家中又不得安宁。论起来,却是我薄待了她。” 季嘉文听了这来龙去脉,心中了然,启口骂道:“他们是仗着找不到证据,才做下这些混账事!” 沈清梅装着好人道:“都已过去,不妨就放过他们这一手。” 季嘉文想起季海棠那担惊受怕的样子,正是无论如何也得让季海棠那头心平一些,否则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忒偏心了些,掀着嘴皮子冷笑道:“放过~那二娘子落水又是怎么回事?纵使海棠是个胡闹的人,待几位妹妹却是极好,这几年来从未出过尖酸刻薄之事,便是猫抓之罪,她也肯替二娘子顶下来。诚想着二娘子吃了苦头,想要回补些,可这般看来他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是我纵容了她,不知敬重长姐,不识大体,手段下作,可恨我还让她做了个嫡女!” 沈清梅听得心惊,季嘉文虽严厉,倒也少这样训斥自己的几个女儿,这分明是被季海棠哭得动了真怒了,要给季海棠端平了。 她忙说:“大娘子吃了亏,咱们好生弥补便是,这二娘子身体也未好,此刻去处置倒不合适。” 季嘉文道:“我错就错在让个心机狠辣的女人来教养她!”转而看着沈清梅:“如今她既过继给你,就该由你来教养。” 沈清梅脸上发干,低声反驳道:“我怎么教养,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何夫人不也是十六七岁过继在阿家名下的么,这会子却又是如何待阿家的?” 这本是商议着替人养,她怎么可能劳那样大的心力? 季嘉文也知沈清梅不愿意,此次将季映兰过继过来,已经让沈清梅吃了亏,这会子真要她那样养着,她定然是不会依着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道:“你挑人教养也罢,只是她是嫡女,顶的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名头,不能让她做个奸佞小人,丢了咱们家的名声。” 沈清梅闷着气坐在榻上,暗生生想了一会儿,若是将郑月调走,也了却了她一桩麻烦事,便妥协道:“你不掌内宅事物,是不能罚了他们的,让我去也成,只将郑月调去其他院子里,给二娘子找个稳重的婆子,我多照料便是。” 季嘉文站在案几前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给她找个有名望的婆子教养,凡事给她留些颜面。” 沈清梅暗念季嘉文到底是心疼女儿,觉着这些年亏欠季映兰,否则也不会真同意让季映兰攀上嫡女的位置,他这点子为父仁慈既是美好又让她恨得牙痒痒,她干干脆脆不上不下地抱怨一句:“您要是待五郎也这般好,他也不会怕你怕成个小兔儿!” 季嘉文听她扯远了去,抚了抚额头:“他是男娃,怎能等同?还是先去横月院,办妥此事。” 沈清梅果真不再多说,敛了裙裾跟他朝横月院去。 却说季映兰母女得了个打胜仗,心中是爽快无比,两母女窝在一张床榻上,令香草端了小几子在床榻上放着,又盛了几盘子蜜饯儿、糕点、香果一类吃食堆在小几子上,将季海棠今日那可怜劲儿拿出来取笑。 正是说到欢实处,香草就匆匆跑了进来,说是季嘉文夫妻来了,几人连忙收拾不成体统的案几子,手上还没弄完,青玉已经打帘子迎进了沈清梅。 沈清梅瞧着这欢庆场景,暗道不知死期,亦是笑得冷然:“阿月这病养得可好。” 郑月急忙伸手让香草扶下床,委身轻轻行了一个礼:“方才醒来饿得慌,让夫人见笑了。” 沈清梅说:“谁都会饿,无伤大雅,只是二娘子身边少个婆子,我来问问二娘子选哪家的好。” 郑月和季映兰皆错愕,想的却是季映兰拔成嫡女后,要多给配个婆子。 季映兰自是欢欢喜喜道:“此事该是母亲决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