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不信,嗤笑道:“骆驼能让他捡了?” 娟儿又笑道:“阿郎还说,依着塞外的规矩,铃铛被主人拴在骆驼脖子上,只要还能听到这个声响,就说明骆驼没有丢失,若是丢了,寻着这声儿,就能把他找回来,所以才拿来给您的!” 听了这番话,季海棠只觉得这块本该凉凉的铜铃铛像是烙铁一样烫,从手心儿烫到她的心肝儿里去了,烫得她脱不开手,上面的祥云纹要印在她的手心儿里了。 缓了好一会儿,季海棠才说:“你这样说,这骆驼是有主的咯,他拿了人家的骆驼,还摘了人家的铃铛给我,我怎么能要!”说着,将那铃铛递给娟儿说:“我又不是骆驼,递给我做什么?” 娟儿退后一步不肯接,只垂着头说:“这不是阿郎编着话来逗你么?” 谢芸娘也摇着她的手臂说:“您收下,收下吧,我送的,是我送的。” 季海棠看着那悬在空中的铃铛,凭心论,她还是挺新奇这玩意儿的,只是那夜那场梦让她想得明白,她早已不是个少女,她是个女人,不可否认谢靖带给她的那些悸动让她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份,可她还是会清醒,她深刻意识到如果谢靖在这段日子没有本事,那她就会和卫宏在一起,由不得她,由不得卫宏,也由不得谢靖,倘若她和卫宏成了,那么这些物件儿将会成为阻隔她和卫宏之间的鸿沟,天知道她就算嫁给卫宏她也得风风光光地活啊! 季海棠转手就将铃铛塞给了谢芸娘说:“等你阿爹回来了,你告诉他,我要他亲自来送。” 若是那时候他没法子娶她,他也没脸来送了,他们也好断了,谁都不会面子上难过。 谢芸娘瘪着嘴说:“你为什么不要,这样漂亮呀!” 季海棠摸着谢芸娘脑袋说:“你乖,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过来了!” 谢芸娘瘪了瘪嘴,提眼去看娟儿,娟儿悄悄摇了摇头,谢芸娘就要求情,季海棠立即出声道:“娟儿,你聪明,有些事适可而止!” 娟儿急忙跪了下来说:“娘子,您救了我,我怎么敢害你?求您明鉴!” 季海棠伸手扶她,叹道:“不是说你又坏心思,你若是又坏心思,我当初何必救你,只是这话你听我的,待谢六叔回来,你将这些话原原本本说给他,他不会为难你的。” 娟儿不敢再逆着季海棠,连声说“是”,谢芸娘也就不再求季海棠,只拉着季海棠撒娇。 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季海棠一面不时去瞧瞧谢芸娘或是照顾照顾谢锦慧,一面绣好了那幅骏马图,朝中忽然传来消息将季嘉文调会长安任吏部尚书,乐坏了季吴氏和季海棠。 不过两日吴王妃也上门来拜访,谢老太太捉着吴王妃的手至凉榻上坐说:“前儿个才说海棠的画儿绣好了,要给你送来,可巧你的来了。” 吴王妃笑眯眯瞧了眼季海棠,笑道:“你怎么绣得这样快,不是让你不要着急么?当心累着自己。” 季海棠规矩地说:“不累,只每日绣两个多时辰罢了。” 季吴氏又命人去院子里取画出来。 而后几个人坐在屋中闲谈,吴王妃与谢老太太和季吴氏说些季嘉文调回长安需做哪些准备,又说:“宅子过两日就赐下来,都还需过去打扫收拾,想来咱们谢府不会人手不够,也不必吴王府再叫人来献丑了。” 季吴氏笑夸道:“您妥贴,咱们季家人少,不必那样麻烦。” 这样说了一程,藏鲤院的画就取了过来,谢老太太命人展在跟前儿看,吴王妃起身将画上细细瞧了一遍,直夸好,便命人包了起来带回去。 却说未过几日,季嘉文的信就来了长安,说是要回长安,宅子也下来了,正在长安东街上,与谢家也就半个时辰脚程,请季吴氏早派人去打扫一番。 沈氏手快,听了消息就安了人手过去将院子收拾了。 季吴氏又拿了册子造了几样摆设物件儿放进屋子里去,等着季嘉文进长安。 正在这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