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要纳妾愿不愿意收美人全都是他自己的事,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找准了自己在这个家在这个男人身边的位置,此后,再不曾动摇过。 一场赏灯会让姚青想起这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去,神思流转间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终归是一些无聊事,想不想起来都没甚意思。 即便身后此刻就站着那个人,她也没兴趣多看多说,只遵循自己的心意,去欣赏街道两旁那一个比一个漂亮的花灯。 *** 沈惟铮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她,初夏的夜风轻暖宜人,将她的长发吹到身后,贴上他的手背,勾缠在手指间。 梦里那种熟悉的香味又涌了过来,让他想起从前那场暧昧迷蒙的幻梦,还有前天晚上布满冰霜与血色的噩梦。 噩梦是模糊不清的,梦里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他声音发颤的一声声叫她晚晚。 他大概是很痛的,比身体受了重伤还要痛,像是有人剖开他的胸膛挖走了他的心,疼得四肢百骸都在打颤。 他这么痛,被他呼唤的她却那么冷酷的推开了他的手,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身体似乎全都是冰冷的,满地的白雪与殷-红的血色交错着,让他在醒来后也只记得那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疼痛与苦楚。 若非如此,他不会那么坚决的想要处理掉杨婉这个隐患。 在他离京之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将看不到,即便她有了危险与苦楚也轮不到他来出手帮忙,无论是时间还是位置都不允许。 她依赖的人不是他,想作为依靠的人也不是他,从头到尾,他除了惹了她的厌,似乎没做过几次好事。 杨婉的事,归根结底似乎也是和他有关,沈惟铮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指间勾缠的黑发,柔软冰凉的发丝就像她的主人,柔软留给她划进守护范围的亲人,冰凉留给他这个讨厌的外人。 这样的她,真如杨婉所说的那样会属于他吗? 沈惟铮有短暂的迷惑,但很快,迷惑散去,他骨子里的坚定与掠夺占据了上风。 若是没有她会让他品尝到梦里那样的锥心之痛,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自私也好,他都会抓紧了她,绝不可能选择放开。 只可惜,他到底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否则对待她便能更有把握。 天色越发黑了,只显得天上冷月光辉灿烂,街道两旁式样与姿态各异的彩色花灯直晃得人眼花。 姚青专注的看着不远处那盏被五彩宫灯挡住的莲花灯,金色的莲花,粉色的珍珠,金绿色的猫眼石与玉石,还有红色的宝石流苏,精致富丽且价值不菲。 “晚晚。”突兀的,身后人突然叫了她一声。 姚青闻声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沈惟铮。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映着璀璨灯火似乎流光溢彩,像是映入星辰,然而他只开口叫了她一声之后就再无动静,只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对这人并无多少耐心的姚青只略略等了一会儿就回头移开了视线,然而等她再看向前方时,眼前赫然是一盏熟悉且漂亮的金色莲花灯。 幽幽的烛光洒在金色花瓣上,折射-出珍珠玉石与猫眼石各自明丽动人的色彩,姚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听到身后那人开口道,“给你的。” 花灯是真的很漂亮,就像当年在亳州她第一次收到它时那么漂亮,然而,姚青并不想接受,也没有当年那么开心,只安静的摇了摇头,“谢谢大公子的好意,但我不喜欢。” 不喜欢这盏灯,也不喜欢这盏灯背后代表的那些过去,所以,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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