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才不好使,小三叶刚来那会儿比现在更白。” “那会儿不叫白,叫不健康,跟一白瓷一样,白的不像个大活人,来了之后才慢慢有生气的,咱这儿水土好,养人。” “老钱,你就这话说的好,水土确实好,风水也好,有孟天师在,小鬼都不敢来作怪。” “……” 两个老大爷叽里咕噜。 三叶看一眼师傅,这么吵竟然都能睡着,她轻手轻脚靠近,摘下驱蚊的珠子放在旁边。 下午三叶画着画着就眼皮打架,她搓搓脸坚持了会儿,还是没有防住一波瞌睡虫的袭击,被它们拖拽进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三叶听到师傅的喊声,她瞬间就醒了,睁眼说瞎话:“师傅,我,我没睡觉,就,就是趴一,一下。” 就是趴一下?孟映生的嘴角抽了抽:“你去照照镜子。” 三叶照做,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右边脸颊上有一大块红印子,睡觉压出来的。 “……” 桌上挺乱的,除了黄纸还有白纸,三叶的余光瞥见自己的杰作,她连忙将那张白纸抓住,心虚的藏在背后。 纸上有个卡通小人画,模样像极了孟映生。 下午三叶画符祿画的疲倦,就在白纸上画小花小草提神,还画了个小号的师傅。 三叶偷瞄师傅,见他仍然在检查符祿,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禁庆幸的长舒一口气。 师傅没有看见,还好还好。 孟映生检查完符祿,不满道:“下次再画师傅,记得画帅一些。” 三叶半响拿出纸看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帅的啊。 不多时,门外传来孟映生的声音:“小叶子,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市里。” 三叶立马去换鞋。 黄昏将至,天边是一大片火红色,余晖洒落,花草树木和行走的师徒俩都被笼罩进去,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孟映生嘴里叼着根草:“小叶子,这个月没接到一个委托,你担不担心事务所倒闭?” 三叶一双明亮的杏眼微睁:“我有,我有钱。” 孟映生用牙咬咬草,舌头尝到一丝清甜:“你那点苍蝇腿能有个什么用。” 他吐掉草把手放在脑后,慢慢悠悠下山:“这个行业越来越不景气了,师傅说不定哪天就会去扫大街喽。” 三叶停下脚步抬头,眼里写满了担忧。 孟映生回头看小徒弟,不禁失笑着屈指在她额头一弹:“傻。” “有新生就有死亡,有死亡就会生魂,生念,生怨,这个行业永远都不会败落。”他嫌弃的摇头叹息,“师傅说什么你都信,你说你傻不傻?” 三叶无语。 前面传来孟映生的声音:“跟上。” 三叶连忙追上师傅。 东湖面馆是南合很出名的一家老店,口碑好,每天来吃光顾的人络绎不绝。 三叶到门口时侧仰头:“吃,吃面?” “是啊,就当是长寿面吧。”孟映生抬脚朝着面馆里走去。 三叶亦愣了愣。 原来师傅是带她来过生日的。 三叶深呼吸,空气中弥散着各式面点的香气,她的脚步有些雀跃,满脸的知足与开心。 虽然生日不是出生日期,而是住进孤儿院的日子,也就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日子,但三叶不会埋怨。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的人。 无论生活的副本有多难打,还是要一直咬紧牙关去攻破。 因为老天爷指不定就会在某个路段给你丟一个战士,一路帮你扛到底。 师傅就是三叶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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