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着边城的背,给他顺气。 严怀瞅着咳得脸色都涨红了的边城,一脸的幸灾乐祸,不过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神情有一丝难以察觉地紧张。 对于治疗的结果,老先生也并非一点都紧张的。 嘴上却是不饶人,“行了,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姓边的小子,赶紧的,下来溜溜。这蹄子到底是彻底残了,还是治好了。溜一溜,就知道了。” “边先生睡了一天了,应该没什么力气吧。要吃点东西再……” 严怀冷笑,“你以为是女人生孩子呢,生产前还得要再喝一瓶红牛才能使上劲?” “……” 边城掀开被子。 苏浅暖惊讶地看着他,边城已经负气挪到了床边。 这么容易被激怒啊~ 果然是孩子气。 苏浅暖站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边城挪至床边,他双手费力地将双腿给放在地上。 房间内,三双眼睛均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苏浅暖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一双眼脸眨都舍不得眨。 太久没有走过路,边城已经忘了双脚结实地踏在地上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的脸色平静,他先是让双腿着地,然后扶着床板,试着慢慢地站起,偏偏那双腿却像是摆设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双手没能撑住身体,边城高大的身体晃了晃,苏浅暖及时地扶住了他。 这一刻,所有的人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老爷子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一成的赌注,终于还是赌输了么? 嘴硬心软的老柴眼里也是难掩同情。 四少还那么年轻,又是这样俊俏风流的一个任务,如果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对小伙子而言确实残酷了一些。 边城脸色一僵,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没有哀莫大过于心思的悲恸。 他任由苏浅暖扶他重新坐回床上,俊美的脸庞再没多余的表情。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不识趣地去打扰他,问他在想些什么。 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任何人,都需要时间去消化的。 苏浅暖在边城身旁的位置坐下,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所有能够想到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一遍,也没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一句。 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和劝慰都显得那样地苍白无力。 终身不能行走,对于正常人而言,光是想,只怕都得要疯掉。 严怀沉默地离开了,老柴望着自家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的老先生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苏浅暖和边城两人。 苏浅暖一只手握住边城的,手心有些黏湿湿的,那是刚才太过紧张的缘故。 来时她是那样的满怀信心,也不是做过最坏的打算,但当最后的结果就这样赤果果地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就好像有什么人扼住了她的喉咙,说不出话,呼吸都费力得很。 边城不说话,苏浅暖也就不打扰他。 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她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无助和难过,绝望像是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快要将她淹没。 “边先生,想哭,就哭吧。” 苏浅暖将他的脑袋,缓缓地放于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拥抱着他。 边城没有拒绝,这样的无声安慰。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床上坐了许久,许久。 “暖暖。” “嗯?” “扶本少爷下床。” “好。” 苏浅暖起身,把轮椅推至床边,然后将他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脖子上,扶他坐到轮椅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