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昨晚没睡好,不然无端端地,想起那个混账东西做什么。 嗯,是的,堂堂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孟大主播的心里,就是个混账东西,还是顶混账的那一种。 孟沁柔并未刻意压低笑声,苏浅暖和边城自然是听见了。 “闭嘴,要是再发出声音,本少就把你丢出去。” 边城黑着脸道。 出发前边城跟孟沁柔都还称得上是相谈甚欢,眼下说翻脸就翻脸,边城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那什么,边先生,咱们现在貌似是在人家栏目赞助商提供的车里,并非在您的私家车衫啊! 苏浅暖戳了戳边城的手臂,要收敛啊,收敛。 边城把苏浅暖那只戳他手臂的指尖握住,接着,整只手覆盖住,十指交握,极为妥帖地放于自己的左膝盖上,表示收敛是个什么鬼,本少不造。 苏浅暖只好歉然地、羞窘地朝孟沁柔笑了笑。 孟沁柔羡慕两人的感情都还来不及,哪里会生气,也就对苏浅暖报以微笑。 从酒店出发去棋罗村,要历经3—4小时的山路。 边城起初还能维持他那风高月霁、俊美无俦的高冷范,等到越野车一直在山道上盘旋,有个别路况还因为年久失修,有不少巨大石子滚落于路侧,司机不得不左避右转地避开那些拦路石时,边城与苏浅暖十指交握的那只手,也不由地骨节泛白,脸色而已苍白得纸张似的。 心知边城是晕车了。 边城从以前起就有晕车的毛病。 苏浅暖在心里暗自指责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就一时没想起边城的晕车症,竟然没有阻止他随她来这深山老林。 看着边城脸色惨白的样子,苏浅暖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因为是以孟沁柔的助理随栏目组出发,她又是个医生,出于职业病,像是医药箱这种必备的东西,苏浅暖还是带了的。 “吃一粒,好好睡一觉,醒了我再叫你。” 从医药箱里翻出晕车药,倒了一粒给边城,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递到边城的嘴边。 边城也是真的撑到了极致。 他没有勉强自己,配合地以矿泉水服下晕车药。 苏浅暖接过边城递回来的矿泉水瓶,用盖在拧紧,重新放回到置物架上。 “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重要。就算是再苦,本少也觉得是甜。何况,不过是个小小的晕车。无需太过介意。比起没有你的那生不如死的六年,这真的不算说什么。” 苏浅暖把矿泉水瓶放回去,转过头,就感觉到一颗脑袋靠了过来。 原以为是她家边先生又一言不合地又撩她了,唇边的嘴角勾了勾,哪里想到,话说到最后,竟然是安慰她的。 苏浅暖心性单纯,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边城自然没有错过她方才满脸的懊恼与愧疚,索性把话给说开。 边城极少说他那六年是怎么过来的,上一次苏浅暖问起,他也只是一语带过。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听在苏浅暖的耳里,就跟有人拿着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剜着她的心尖。 她唇边的笑容隐了下去。 苏浅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边。 如果当时她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如果她当时能够多一点勇气,冲进去,问个清楚,又能如何呢? 偏偏她选择了逃避,还自以为聪明地躲在了苏黎世,一手造就了这六年的煎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苏浅暖在得知当年婚礼的真相后就没少说。 她这知道,这三个字轻飘得没一点重量,可除了这三个字,她竟然也找不到别的词能够表达她的满腔歉意。 “他睡着了。” 副驾驶座的孟沁柔转过头,轻声地道。 苏浅暖这才发现,边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枕在了她的双腿上,睡着了。 只不过刚才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罢了。 “暖暖,我真羡慕你。” 孟沁柔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浅暖明白,孟沁柔指的是她和边城之间。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很幸运。” “是啊。确实是幸运。 能够被人如此全心全意地相待,又是边城这样的人物,你啊,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被你捡到这个去世无双的男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