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怨皇祖母,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怨,她自己就是这场罪恶联姻的产物,她的存在,竟然像是她母亲污点一般的存在。 她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昭华长公主那段身不由己,百般屈辱的联姻。 贺子瞧她失神,又低着头补充了一句:“郡主,殿下请您移步东宫,说去了定能叫您开心。刚刚派人过来问,您要过去吗?” “东宫?” 陆琼九用了些时间缓神,“太子……东宫……”她陡然想明白,托腮的手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桌上,“那是……他在东宫?” 贺子乐的更欢了,“主子,您问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啊。” 陆琼九接过他捧着的药碗,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帽檐,眼里总算是蕴了些喜色,“你惯会这样,说话说一半的。” 贺子连连点头,“那一半,自然是需要郡主自己去看啊。” 陆琼九难得没在苦药喝否这个问题中挣扎,大口大口的捏着鼻子喝净,苦意还停滞在舌尖,她便着急吩咐,“去备轿撵吧。” 淮绍一和太子各自捧着一卷书,谁也没先开口,淮绍一这边端的是一副气定神闲,太子反倒忍不住偷看了他好几眼。 朝堂之事,都在皇上的清醒之后,慢慢稳妥下来,太子也难得有了松气的时间。 这刚一清闲下来,就忍也忍不住的唤来了淮绍一。 淮绍一修长的指捻了一页,缓缓翻过,眸子精光聚集,挺直的鼻梁落下些光影,微珉的唇也迎上明亮阳光,衬得他整个人昳丽恣意。 一旁服侍的婢女早就忍不住一遍遍将艳羡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梭罗,而后又和身边的人用眼神无声交流。 有些过分痴迷的神色显在她们神色之中,太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不由得幻想一番,稍后小九儿过来,看着这般情景,该是如何神情。 他放下书,抱着肩膀,眯着眼迎上暖洋洋的阳光,大概,一声不吭,生闷气吧。 他这样想着,竟也就笑出了声,小九儿这人,平日里都一副能忍则忍,忍不住就背地里狠狠挠上一爪子的野猫模样,撒娇撒痴都俏丽的打紧。 他的笑意有些大了,引得淮绍一抬眸望了过去。 太子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这绍一,是真感受不到这些女人的目光吗?真不懂假不懂。 太子正了正神色,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赶在小九儿来之前说些正事才打紧。 “荣王之事……你怀疑谁?”他仔细想着自己那几位皇叔,皇弟,一个一个人排除,却都觉得不是没这么大野心,就是身处远地,手无论如何也伸不过来。更何况还要蛊惑一向在父皇面前很是得宠的荣王,如何也找不出一个最可疑的人。 淮绍一手指压着书页,将受潮的那页慢慢抚平,“自古奸臣当道,国本动摇。昔日大楚皇后垂帘听政,用妇人深闺手段控制朝堂,最终本国先乱。谁能想到,大楚帝国,败在一个女子手中。您最想不到的,也许就是根源所在。” 他抬手给太子斟了一杯酒,而后,也斟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他抬手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中,他率先饮尽。 前世的太子秦裕变化如此之大,轻易被人动摇心思,是他如今久久思索不解的事,既然心中存了上辈子的芥蒂,这辈子有些事,还是点到为止为妙。 皇上身子有了好转,他得尽快回御前,对李威值的诸多怀疑还需要验证。 至于荣王,他重重放下酒杯,幽黑的瞳狠戾起来,也早就该死。胸无点墨,握着大把的权势,又怎么会不成为靶子。 “殿下,陛下的饮食还要多加看护。” 太子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那是自然,只不过查了这许久,饭菜吃食汤药一概毫无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