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白缎还是赵钰,都与周家关系颇好, 周家祖辈数十年立志于寻穴迁坟,虽然结果并不理想, 却也的确寻到了不少好地方, 了解了不少周家看不上眼、但对于寻常人家却绰绰有余的丧葬良地。 此次听闻白缎与赵钰希望寻找这样一处穴位, 周家自然毫不吝啬地将这份资料拿了出来,供赵钰和中野清太筛选——反正这些东西对于周家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拿来做人情很是恰当。 在周家的援手下, 赵钰仅仅花费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便确定了下葬的位置,他本以为接下来便能顺风顺水得完成这桩任务,却不料在骨灰盒入土的时候异变突生。 被放到墓穴中时,那骨灰盒簌簌作响、震颤不已,显然对于入土为安这件事极为抗拒,而赵钰手中的风水罗盘也随之胡乱转动起来,预示着周遭气息紊乱,不复藏风聚气、阴阳调和之相。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安葬,非但不能令亡者安息、荫泽后人,反倒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影响周遭的风土环境。 故而,赵钰不得不暂且止住,又另寻了一处地方,但结果却相差无几——这就意味着问题并非出在下葬之处,而是源于死者本身。 在赵钰讲述自己遭遇的困境之时,白缎与楚尧已然回到了中国,与赵钰、中野清太见了面。 望着被黑绒布包裹着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白缎微微皱眉,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上面有怨气。” 赵钰对此并不惊讶:“是的,我曾尝试做法驱除怨气,但却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也曾致电元慧大师,询问解决途径,大师表示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安置于佛寺宝殿之内,由僧人时时念经超度,虽然耗时较长,但却是最为温和无害的祛怨方式……”顿了顿,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中野清太,“但中野先生却仍旧希望能够将亡者葬在风水墓穴之中,毕竟这是老人唯一的遗愿。” 假传“遗愿”的中野清太没有丝毫心虚之色,只是脸上的表情隐隐带着悲恸:“我并不相信含冤而死这种说法——周さん去世时极为安详,怎么可能成为怨灵?” “含有怨气,并非意味着成为怨灵——甚至,所谓的‘怨灵’这个称呼也并不准确,充其量只是一股极为强大的怨气罢了。”楚尧摇了摇头,“日本地域狭小,蕴含灵力、净化环境的地脉也不多,却极容易发生火山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自古至今死者无数,本身国土内便蕴含有厚重的怨气,从方方面面影响着日本社会——而日本的自杀率居高不下,也是由于受到怨气的影响,使得国民在情绪失衡后极容易走向极端。所幸日本人大多笃信神佛,八百万神灵凝聚的愿力镇压着国土上的怨气,这才勉强保持着平衡,以免社会秩序解体。只不过,一旦有人含着巨大怨恨而死,自尸体内逸散而出的怨气便会瞬间打破这种平衡,造成诸多异象,而日本历史上有名的三大怨灵也由于这个缘故,直到这股挥散不去的怨气被人民当做神祇祭拜,这才能够被愿力所超度,使得平衡回归。” “所以楚君的意思是……?”中野清太皱了皱眉。 “一种可能,是死者的确含怨而死,即使外表再平和,心中也仍旧怀有怨恨,而这股怨气便是源于她自身。第二种可能,则是停灵的地点不恰当,恰好染上了从其他地方传播而来的怨气。”顿了顿,楚尧扫了中野清太一眼,“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人为——有人故意令亡者沾染怨气,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听到楚尧意有所指的话,中野清太面露惊愕,语气也随之愤怒起来:“怎么可能是人为?!周桑素来与世无争,也不曾与人产生任何利益纠葛,怎么可能会有人用这样恶毒方法来对待她?!” “别激动啊。”楚尧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罢了,又没有确定她是为人所害。” 中野清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抿了抿唇,微微鞠躬:“在下只是与周桑感情极好,这才一时冲动……实在抱歉。” 楚尧笑着摇了摇头,应下了这句致歉,但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却似乎诉说着相反的意思。 中野清太直起身,深深看了楚尧一眼,遮掩下眸中的忌惮与不悦。 两人之间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张力,令一旁的白缎与赵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轻咳一声,赵钰试着将话题拉回正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