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然这时已经听明白:“你想陷害他?” “没错。后来我远远看见有个交警走过来,正好省了我报警的功夫,于是转身打了辆车回家,可我不知道他居然会被人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苏然然定定看着他,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悦的眼神黯了黯,好像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挑了挑唇角说:“为了好玩,我看不惯他仗着有个当官的老子李代桃僵、四处逍遥,所以想耍耍他。” 苏然然深潭般的目光依旧定在他脸上,道:“你没说实话。” 秦悦偏过头,掩饰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我说得都是实话,其他的你们自己去查。”他突然转过头,手指点着桌面说:“在法官没宣判前,我都只能算嫌疑人,别忘了你自己说过得话。” 当苏然然走到玻璃另一边的房间,陆亚明正夹着根烟,靠在桌旁看她,“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苏然然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审讯不是我的专业,我只能记录下来,真假你们来判断。” 陆亚明旁边的副队轻哼一声说:“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离开就有人趁虚而入杀了周文海。我看他是为了脱罪编得瞎话,小苏你可别被他骗了。” 屋里其它人也纷纷附和,以秦悦一贯表现得恶劣行径,他们也更倾向于这案子肯定是他做得。这时,陆亚明摁灭了烟,说:“没错,目前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现在我们要赶快找到尸体的其余部分,还有凶器,这样定他罪的可能性就更大。” 于是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苏然然却站在玻璃旁,静静看着对面那人,屋顶倾泻下得灯光,把他的轮廓埋在阴影里,好像一张随意涂抹的铅笔画。 她从来不善于察言观色,可直觉却告诉他:秦悦并没有说谎。 她突然想到秦悦说得那句:“我看不惯他仗着有个当官的老子,李代桃僵、四处逍遥。”心里不由一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周文海身上还藏着一些事是他们没发现的…… 于是她拜托的一位精通网络数据的同事帮忙查找,果然,只用了半天就查出有关周文海的一桩传闻。 就在2个月前,有人驾着车以140码的速度经过t大门前的斑马线,结果导致3车相撞,那场事故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卡在中间那辆车的司机,死因是惊吓导致心脏病发,还有一个是t大正在过马路的女大学生。 这件事原本被人有心得掩盖下来,直到女孩的家人闹到网上,许多网友群情激愤要求严惩凶手,最后警方终于抓捕了一名犯罪嫌疑人,并且很快定了罪。 可很快有人知情人爆料,通过监控可以看出当时车上明明有两个人,主犯应该是市.委高官周通的儿子周文海,被抓得人只是顶包,但这些声音很快被删除,自此成为一桩谜案。 苏然然看着资料里的事发点t大,很快想起这是周文海的头颅最先被发现的地方。看来她猜得没错,也许这件案子就是解开周文海之死的关键。 她又查了事故中其他车的车牌号,发现中间那辆车是登记在秦悦名下,而死在那辆车里的人叫杜兵,56岁,曾经在秦家做过花匠。 她仿佛有看见一条线,把所有事都连了起来,于是立即要求再度提审秦悦。 秦悦在看守所呆了一夜,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脸上却仍然带着无所谓的痞气,对她挤了挤眼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苏然然却开门见山地发问,“你想对付周文海,是不是和杜兵的死有关。” 秦悦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低下头,目光中闪过恨意,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没错,他害死了杜叔,仗着有人庇护逍遥法外,他老子的背景硬,我明面上动不了他,但也绝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苏然然抬眸说:“所以你故意骗走了他的车,又想借着服用违禁药品驾驶来陷害他。”这做法多少有些幼稚,可她却笑不出来。 秦悦仰面靠在椅背上,微阖双目,好像还能看到那个总对他笑得一脸亲善的老人,只有他笃信他本质不坏,只有他总是唠叨着劝他和父亲和解,可那时的自己总是不在乎地笑着,嫌他啰嗦嫌他烦,谁知道告别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自己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谢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