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六都会觅取一只啄木鸟,用丹砂大青拌粟米喂它,如此坚持一年后,将鸟去毛捣烂,加雄黄一钱,做成药丸二三十颗。每日清晨,向旭日和水吞一丸。据说这可以瘦脸。” 履霜“啊”地惊叫一声,既是恶心又是好奇,“这药丸能吃吗?” 窦宪叹了口气,“自然是不能的,朱砂含毒,怎能轻易入口?再则将去毛之鸟捣碎...”打了个寒战。 说话间,两人到了府门前。侍卫们纷纷见礼,又问,“二公子、四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窦宪刚要回答,履霜便拉了拉他的袖子,颇感兴趣地又问,“她还用过什么方?” 窦宪便没有回答侍卫的话,转过脸对履霜道,“她还用过道家法。”一边扶着她上马,一边说,“取桃花片装在瓦器里,埋在桃花树下,到七月七日取出来,加乌鸡血敷脸,据称可面如桃花。” 履霜嫌恶地“咦”了声。 窦宪朗声大笑,后退几步,欲翻身上马。履霜忙道,“这次你坐前面。” 窦宪随口问为什么。 履霜撅着嘴说,“宵风不听我的话,老是把头动来动去的,你坐前面牵着它。” 窦宪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又让履霜搂住他的腰,“抓紧点,小心别摔下去。”履霜答应一声。马渐渐地跑了起来。 呼呼的风声中,窦宪道,“阴后的那些美颜方,不止叫人恶心,她自己更是深受其害。她当皇后的最后一年,我去宫里朝觐时,看她嘴唇又黑又紫,脸也肿的变形。你少学她用什么偏方。” 履霜反驳道,“茴香肉桂,不算什么。” “那也先叫府里医师看了再说...” 成息侯府的猎场,在出京畿的南部四十里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因着侯府的主人不爱见血,一家子人里只有窦宪有时去。 窦宪出了京畿,一边控绳随意地催马前行,一边随口和履霜说前些时日在羽林军里的见闻,“...羽林军里有个叫江泰的,前几年乘船去钜鹿郡玩儿,路上心痛如绞,当场便病亡了。” 履霜惊呼一声,问,“那他怎么如今还进了羽林军?” 窦宪看她一眼,续道,“然而当时,他的气息并未全数断绝。” 履霜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窦宪笑了声,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又道,“幸好同船者中有一位上党郡来的医师。他诊断说江泰是中了毒。” “中毒?” 窦宪悠悠道,“起先江泰的妻子一口咬定是船家下毒,船家呢也怀疑她。医师见他们吵的声色俱厉,便问江泰这几日都食了什么?答说食了船家进奉的汤饼和江泰妻子做的馒头。医师上前检验,发现二者都无毒。便又问江妻,其夫平日爱食何物,答曰食竹鸡,往往隔两日便做一只。” “食竹鸡?” “便是终生饲养在竹林的云英鸡。” 履霜抿嘴笑道,“好清雅的养法。” 窦宪点点头道,“江泰也是这样想。然而他忘了半夏常与竹共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