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掀开帘子伸手去够那白玉球—— 帐幔被一只苍白的手拉起,富贵瞪大了眼,第一次瞧见这幔子后头的真容。 是个小公子。 年岁并不大,脸相当白——不是正常人的那种白,兴许是由于常年不见天日,泛着种死白。但他生的相当好看,富贵见过不少公子了,还头一次见生的这样清秀的,整个人细弱的像是池子边上一枝花枝,沾了水,盈盈的。 他淡青色的血管很明显,骤然瞧见还站在桌子前的富贵,怔了怔,赤足又向被子里塞了下。 被褥是亮色的,愈发衬着他孱弱。富贵看了,心想:是。这位小公子果然是病了的。 只是虽病了,美人仍旧是美人。富贵说不出别的,只觉得他病的也好看,格外招人疼些。 小公子瞧着他,又低低头看看地上的白玉球。 “哎……”他轻声说,“掉了。” 这声音很轻,让富贵想起那些老爷身上佩戴着的玉石碰撞时候的声响。 小公子又道:“你能……帮我捡起来吗?” 富贵蹲下身,把白玉球还给他。走的近了,他才闻见帐子里头一股淡淡的香,像揉碎了的花瓣拧出汁儿来的那种腐烂的香。 小公子伸出雪白的手,把那白玉球捧回来了。他又看看富贵,问:“你是新来的?” 富贵忙垂首,不敢再看,恭敬回答:“来了半年了。” “半年……”小公子重复了遍,又说,“原来伺候的宫一呢?” 富贵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听过这名字。 “那宫二?盛伦?绿绮?”小公子一口气报出三四个名字,“都没听过?” 富贵又摇头。小公子向软枕上一靠,神色有些失落。 “罢了,想必你也不认识那些暗卫。” 富贵咽了口唾沫,小心与他解释:“公子,府里头都换了人。只有李管家还在,其他人都走了。” 小公子一愣。 “走了……” “暗卫也走了,”富贵说,“如今府里,就剩下咱们这些伺候的了。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那皮肉雪白的小公子怔怔看他一会儿,说了句“没了”,便仍旧在床上卧下。他只穿了白中衣,带子松松的,卧在床榻之上时,腰线被勾勒的异常清晰,在那一处深凹下去。 富贵便把帐子重新放回来,将里头这个公子遮上。他心有些砰砰跳,不知自己这样与公子说了话,会不会引得将军大怒—— 但再一想,也并非是他想说。只是那白玉球意外掉落,故而才说上两句。 又不曾说什么特殊的东西,应当无碍。 这么想,他就安下心来。 将军回来时已是深夜,富贵送完了水,独自回去歇息。已洗过了脸,上了床,忽的又听见外头有人敲门,让他赶紧去院子里。富贵出门一看,所有下人都在院子中央立着,头一个是李管家,这会儿脸色漆黑,乌云罩顶。 将军站在台阶上,外头的朝服已经脱了,只松松披着件锦蓝袍。 李管家说:“今日可有人进了内间?”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吭声。独有富贵是逃不过的,硬着头皮向前几步,走出众人,低声说:“小的送晚饭,去过内间。” 李管家定定瞧他一眼,又厉声问:“可还有旁人?” “……”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李管家道:“那便好。要是发现谁再敢私自进去,仔细你的脑袋还能不能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