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顾及他父亲,虽然心中不满,也不曾当面指责。 可饶是如此,宋愈仍不快活。 他想起了他的方才的梦,暗自握了握拳头,这一回,绝不教悲剧重演。他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平日里倒也罢了,因着这天是周暄的生辰,故此晚饭肯定是要与父母一起用的。偏偏这日周恕回府的比平时略迟了些,同行的还有路征。 路征笑了一笑,随意而不失恭敬:“周伯母,周,妹妹。” 见到路征,杨氏一愣,继而笑了:“征儿也来了?用过饭不曾?一起坐下吧。” 周暄上前行礼,态度格外认真:“见过路哥哥。” 路征还未回答,杨氏笑道:“呦呦呦,果真是大了一岁,总算是不再叫征征了。” “娘——”周暄红了脸颊,心说,早就不叫了。 周恕忆起旧事,哈哈大笑。路征唇角也隐约带着笑意,几人落座后,他问:“今天是周妹妹的生日吗?” 路征不是外人,杨氏也不瞒他,笑道:“是呐,又大了一岁。” 路征歉然一笑,很诚恳地道:“抱歉,是我疏忽了,来得匆忙,没带礼物。过几天一定补上。” 周暄见他说的古怪,微微一笑,却听杨氏已经开口说道:“又说胡话了!她是你亲妹妹一般,你不该见外的。” 路征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提起此事。 用罢饭,路征跟着周恕去了书房。周暄陪着母亲。杨氏近两年,眼睛有些花了,做不得针线了。她原本还想着给女儿、给孙子亲手做些衣物的,如今也做不成了,勉强做了个荷包给女儿。 “看看行不行?我现在老了,看不清楚了,针线也比不得从前了。” 周暄笑着抱住母亲的胳膊:“娘骗人,娘哪里老了!我才多大,娘怎么就老了!”她原本是笑着的,说着说着,竟然语带哽咽。 杨氏轻轻揽着女儿,也不说话。心说,我年近半百,可不就是老了吗?恐女儿伤感,杨氏又转了话题,说起些许趣事儿,见女儿神色如常,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已到天命之年,也不知能再陪女儿多久。她只盼女儿能得一良人,一生顺遂。 十多天后,周暄正临窗练字,丫鬟半夏从外面进来,笑道:“姑娘,路家少爷教人送来的。” 周暄闻言放下了笔,她有点好奇,路征这回给她什么?不会又是“扳不倒儿”吧? ——路征给她过不少玩意儿,但每一次,都会附一个憨态可掬的“扳不倒儿”。起初还觉得新鲜有趣,次数多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路征这次送过来的东西,依然有个“扳不倒儿”,而另外一件,周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半夏高声道,“我知道的!”她在那儿物件上轻轻拨了一拨。 那物件竟发出了“叮咚”、“叮咚”的声音,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是仔细听,虽然声音粗糙了些,但意外还不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