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安安静静,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 第44章 娘?! 【子尧吾孙: 闻家中丧,身在远之吾亦震惊非常。 愿节哀顺变,勿为汝母之事过责。 吾早知汝家业与点龙笔均无意,惟为一简之读书人,是年逼汝学绘梦匠之艺,亦以将汝舅性贪,贪利之性看在眼中,实属不放心将点龙笔付之品行不正者。 吾以为将家财付之典可使之稍有收敛,不思其终为点龙笔不惜将至亲逼迫至此。 张子毅、张子萧为汝兄弟,张子毅性随父,性质顽钝,屡教不改;张子本是有才之人,少育本可大成,奈何其父目惟金利,耽搁了他的前程,今之兄弟二人得在祠堂里过一二载,明之之父不付之理,未必非善事。 家中亦传家书一封,其中亦言,汝一手握其家财并带点龙笔离家远走,意为处理子萧是非之事……爷爷甚喜孙今俨然有家主的样子,而心亦非味,吾望令汝善归正,回归绘梦匠本行,而未尝想过是以如此之道使汝弃为读书人之梦。 人之一生总遇艰难之憾事,即:求不得;放不下;卸不去;不能忘;阴阳相隔;情深不寿。 若将渡这艰难之时,要只明白三字:不强求。 人于尚少时总觉一切均为掌控之中,直至一日亲眼所见为世俗所伤,那日起,便为人成长之初始。 痛定思痛,方能乘风远航。 愿深思其理。 其后。 汝提及家中架卷之上有卷印着十二巫祖烛九阴一事,吾闻所未闻。但适近绘梦匠一行汇聚北方,我亦当助汝与其他绘梦神器继承者打探相关消息……今有大致相关信息一处,传言点龙笔继承人曾握有过七补天石所研彩墨,其神石为女娲造人之彩泥炼,其力量强,可绘天下于卷中,至为作世间未有之新物——然此亦是传说而已,至今无人可证。 但传烛九阴性鄙残,杀戮成性,若汝欲与之接,望慎思。 惟愿安好。 祖张怀山字】 ——人之一生总遇艰难之憾事,即:求不得;放不下;卸不去;不能忘;阴阳相隔;情深不寿。 若将渡这艰难之时,要只明白三字:不强求。 屋内,少年端坐于桌案跟前,目光停留在手中信件上这两行字上,久久沉思。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脸上似有感慨万千……仔仔细细将来自祖父家书小心翼翼折好,正欲放入怀中,奈何此时身后一双过于热烈的视线在他的背部灼烧——少年收信动作一僵,转过头去,便瞧见身后墙壁上挂着的画卷里,一张大长脸以快要把自己的脸挤平的方式贴在画纸边缘,瞪着一双红瞳,一脸期待地瞅着他。 两根白色胡须在它的大长脸嘴边飘啊飘,栩栩如生。 张子尧:“……” 烛九阴:“如何?” 张子尧:“什么‘如何’?” 烛九阴:“作为张家唯一一个稍有文化的人,你祖父有没有同你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有没有提到本君?有没有提到本君为什么会被封印起来?有没有提到能够给本君解除封印的那些个颜料到底有什么掉落规律?有没有提到那些颜料是什么东西?有没有解释一下为何本君千辛万苦将蜚兽挽救于水火之中,累死累活做出卓越的奉献,最终却只得到了——” 龙爪撩了下唇边的两根须须,画中龙凉飕飕道:“两根胡须。” “……”张子尧看着烛九阴那两根飘逸的白胡须,无奈道,“先不提在‘将蜚兽挽救于水火之中’这件事里你究竟有没有累死累活,做出卓越奉献,单单就讨论你这两根胡须……” 一根胡须从画卷里飘到了画卷外。 张子尧忍不住伸手手贱去拽了拽,哪怕看见画里的龙一边嘴皮子因为他这个动作掀起来露出底下的獠牙,他也丝毫没有手软,声音四平八稳教育道:“正所谓身体发肤,体毛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别嫌弃行不行?画出来的东西斤斤计较划算不划算也就罢了,划算的概念是用面积来算的么?你眼睛就芝麻那么大一点,是不是干脆就瞎掉算了?” “本君的龙眸‘就芝麻那么大一点’?”烛九阴瞪圆了眼,“你再说一遍?!” 张子尧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这厚颜无耻的龙,转过身摆弄那方才他投喂了一半正放在桌子上的木盒——木盒里的小兽打了个呵欠,将张子尧扔进去的糕点压在肚子底下,此时正惬意地抬着后爪爪挠肚皮,只是眼睛依旧不肯看张子尧…… 对此张子尧倒是习以为常,淡定拿过木盒的盖,正欲将它盖上—— “本君不信你祖父一字未提及本君。”烛九阴在他身后执着道。 说话的同时白色胡须在画卷外面飘啊飘——虽然表面上极其嫌弃这两根胡须,但是实际上可以看得出,烛九阴还是相当珍惜它们的: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