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子尧用翠钗里的颜料给他把胡须画出来,这两根东西没事就飘出画卷外面,且在某一段时间内表现出了对阳光的向往。 就像它们晒晒太阳就能长得更长更茂密似的。 “提了是提了,”张子尧斜睨画中龙一眼,停顿了给木盒盖盖子的动作,“你真的要听吗?” “为何不听?” 张子尧瞥了一眼木盒子里一脸惬意的蜚兽,又意味深长了看了眼烛九阴,片刻,在某条龙执着的注视中索性放下木盒重新将叠好的信件展开,清了清嗓子以整个屋子里都听得见的声音朗读:“‘但传烛九阴性鄙残,杀戮成性,若汝欲与之接,望慎思。’” 烛九阴:“?” 张子尧收起信件:“就这样。” 烛九阴:“???” 盒子里正用爪给自己挠肚皮的小兽动作一顿,金色眼抬起来,看了眼烛九阴。 蜚:“嗤。” 烛九阴被蜚的这一眼看得心态爆炸,后面的一“嗤”更是“嗤”得其怒火熊熊窜起—— 长了新画出的白毛的大尾巴从画卷里伸了出来,一把勾住正准备离开的少年,大尾巴捂住他的脸听他闷在自己的尾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烛九阴吵吵闹闹咆哮:“你祖父这他娘的说谁呢?本君性鄙残?杀戮成性??有狗胆再说一遍!!老子要杀戮成性,能留着他这么个老不死的臭老头在那安稳的说老子坏话——你别动!说清楚再走!别抠老子尾巴——也不许撕——还有木盒子里的那只蠢牛,幸灾乐祸什么,别忘记自己是灾祸神,老子这样性情温和的若也算杀戮成性,你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又算什么东西?!!” 原本趴跪在木盒子里的小兽闻言,蹦跶起来,金色的兽瞳警惕地盯着烛九阴,浑身的毛炸开从嘴巴里发出“嘶嘶”的低低咆哮声—— 张子尧一把将罩在自己脸上的翠色尾巴拉下来,呸呸吐出嘴里腥味儿:“我都没在意,是你非要我念!念完又不高兴,怎么那么难伺候……还要带上蜚兽,人家招你惹你了?” “带上它是因为它欠揍——你老向着它干嘛?!” “牛牛年经尚幼,又不能言语,怎么就欠揍了?”张子尧挣脱开烛九阴的束缚,捧起木盒子强行凑到画卷底下让画卷里的龙看里面的小牛,“你看看这个模样,哪里像是灾祸神?就是一只小牛,连化作人形都不能呢!” 画中红眼与木盒中金眸相互瞪视片刻。 烛九阴撇开了龙脸,冷哼道:“灾祸神还用长得像才算灾祸神?长得丑行不行?况且你到是睁开眼睛瞧瞧屋外,水漫金山了都,难不成是本君的错?还‘牛牛’,呕,你到是连小名都取好了,自以为和别人多亲近呢……俗不知这玩意其实早就——”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住。 张子尧:“?” 烛九阴将脸转了回来,龙脸上一点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冷冷道:“本君若是像它一样长相穷凶极恶,也不愿意化作人形,安安静静地当一只蠢牛装疯卖傻好歹还能骗骗你这样的呆子……” 木盒子里的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盒中小兽状似不屑也拧开了自己的脸,似乎懒得再同画里的龙多争辩。 张子尧见话里话外两只大爷都是一脸拒不合作,也是拿他们没辙——这些天他唾液都快说干了也没让他们和谐共处……最奇怪的是在张子尧看来这两位明明没有过正面接触,反正从某天早上开始突然间就有了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呃,仔细地想想,好像是那天他感染风寒早早睡去,然后第二天起来,世界就好像变了个模样…… 张子尧总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怀疑似的眯起眼,正欲发问,这时候,余光瞥见原本将脸贴在画卷边缘的龙突然“嗖”地一下转身钻进了茂盛的松枝里,木盒子里的小兽也一脸警惕地微微抬起头看向屋外门的方向—— 不待片刻,张子尧便听见从屋外传来脚步声,他顺手将木盒盖子盖上,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敲响——是瑞王爷打发来的人,让张子尧同他一块儿,前去准备绘画先前说好的灾后图,待画好那图,也好早日上路出发前往太行山脉。 张子尧放下木盒子应了声,踮起脚将挂在墙上的画儿取下卷好挂在腰间,并将关好的木盒放进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里,片刻后推门外出,跳进了门外等待的侍卫举着的伞遮挡范围内…… 其实这么大的雨,打了伞也没多大用处,稍稍往外走个十来米肩膀和手臂就已经湿透,好在没走多远,他便看见瑞王府的马车在雨中等待……张子尧索性三两步助跑,跐溜一下灵活地跳上了马车,马车门似乎也早就等待好了似的同时打开,马车里楼痕干干爽爽地坐在里面,笑眯眯地看着风风火火跳上车的少年:“怎么淋得这么湿?本王不是打发了侍卫去接应你么?” 一边说着,他那狐狸似的目光在少年尖细下巴摇摇欲坠的一滴水珠上停留了片刻,这才亲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