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月短暂的苏醒过一次,在喂一下药丸的当天晚上,药效起到了作用。 她病体虚弱消瘦,以至于手镯都宽松,不能挪动身体,能抬一抬手。 半夜残烛灯光微弱,炉火弥漫着药香,暗夜的风吹开了窗扇,感觉分外寒冷。 丫鬟昏昏欲睡,又被凉寒浸染骤然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往幔帐方向看了看,察觉到了小姐微微伸手的影子,高兴地掀开帘子:“阿弥陀佛,保佑小姐终于醒过来了。” 王希月确实高兴不起来,她听着丫鬟的声音嗡嗡作响,一双眼睛浑浊,看不清楚,就连神智都不那么清晰,周身疼痛传来,念出了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 “阎良花。” 丫鬟起先没听清,凑近听了听,直到两遍后才听懂,要追问,但小姐已经再次合上了眼睛。她心里一慌,探了探鼻息,十分微弱。 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外边的冷风吹得格外寒冷。 一阵风涌进来,吹得幔帐浮动,昏迷的人一动不动。 丫鬟半夜出去找来了大夫一番诊治,起不到丝毫作用,王希月不行也不死,就在那吊着。 其他人纷纷被惊动,王丞相,还有今晚留宿在王家的王子异。 大夫说:“这是那枚药丸起到了功效,能够吊着一口气,否则人早就……” 他不敢说的太清楚,生怕引来迁怒。 可是王二小姐不死不活的在这吊着,也着实烧人的心。 烛光下灯火昏暗,王丞相的神色部辨喜怒,幽幽的像是一潭死水。 王子异神情中流露出几分难受,望着昏睡的妹妹,眼下微微有些铁青。 丫鬟犹豫了一下,说:“小姐醒了,而且嘴里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不像是阎良花。” 丞相的那双眼皮微微耷拉,很难看出年轻时候的才貌双绝,他的手像枯树皮,眼睛被眼皮遮着,露出那点儿眼瞳微微闪着金光。 他出来的匆忙只身上披了件衣服,里面穿着一件单衣,身体瘦弱,衰老,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上了年岁的老头而已。 他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阎良花。” 王子异深觉不好,追问:“可说了别的?” 丫鬟摇头:“我就听见了这个名字,其他的小姐什么都没说。” “二妹妹对她还真是怨念很深,情一字无解。” “这一次跟着陈平之上山的也是霍家的人。”王丞相的手轻轻地按着膝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那么霍霍家的人好像总跟王家犯冲。” 王子异沉默不语,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些不合适。 王丞相说:“你的未婚妻已经抵达了南楚,过些日子便成亲吧,虽然你曾经喜欢过阎良花,就将其纳为妾室,送入府中。” 王子异眉头一皱:“这不合适吧,父亲,三皇子喜欢阎良花人尽皆知。” 王丞相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三皇子本来也是给你妹妹留着的,若你妹妹有个三长两短,让她这么记恨的阎良花,做叔父的,还是能给送下去的。” 王子异的眼瞳微微放大,父亲没考虑过任何人。阎良花进王府作妾是借口,一个将人弄死方便下葬的借口。 王丞相压根就不在意白不厌这个人,更不在意他的喜爱。 “父亲,妹妹只是叫了一下阎良花的名字,她们本身就是情敌。” “我也没说,你妹妹受伤是阎良花的阴谋。我只是觉得,叔侄一场,希月想要点什么东西,叔父总是要大方一下的。”王丞相站起身来,不想跟儿子继续交谈,径直离开。一旦他的侄女有个三长两短,阎良花第一个死。 王子异头痛欲裂,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床帐的方向,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阵子事情一日比一日多,多到他心烦。 他回到房间,闷睡不着,这件事情绝不能让白不厌知道,白不厌小肚鸡肠一件事情能恨人一辈子。 他不可能放任着阎良花出意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阎良花。一直挨到了天明,便匆匆起身,直奔霍府。 街上的小儿一起拍着手在街上高唱《白铜鞮》,纷纷杂杂的树叶飘落在铺满残花的石阶上,霍府门前落了一层灰,连雀鸟都不落下。 王子异登门拜访,他打的名义是见府上的二少爷,再查问一下刺杀当天的细节。 霍晏因此心惊胆颤,很是虚弱的接待了来客。 王子异开门见山:“叫阎良花过来。” 霍晏松了口气,都不是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