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浪头卷走,要的不过是自己一条命,今夜要是走不出这个局,要的不光是命,还有…无情无尽的深仇,自己死也不会瞑目。 岳阳城下,城门紧闭,陆乘风摸出怀里的贤王令牌,对城楼上巡视的守军挥了一挥,不过片刻,城门开启半边,银甲守军单膝跪地,恭迎贤王府的人进城。 穆陵看了眼陆乘风手里的令牌,“天一亮,就会有人发现狼栖谷里贤王府的尸体,你刚刚摸出贤王令牌,会不会传出什么。那帮人,只当贤王府的人都死在今晚。” “绝不会。”陆乘风眼眶赤红,“开城门的守军是王爷心腹安插,贤王府进出行事,他们一贯都是死守消息,绝不会吐露半个字,殿下放心,王爷筹谋,是一定不会有闪失的。” “他的筹谋…”穆陵心绪沉痛,一声父王,他从狼栖谷回来的一路都在想,自己喊了近二十年的皇叔,竟是默默守护自己多年的——亲生父亲。他生为自己筹谋,死也要保护自己,要不是他为自己而死,穆陵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近乎荒诞的实情。但穆瑞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身中数箭,血流成河…他欣慰的看着他的孩子,死也无憾。 ——“他的筹谋…”穆陵攥住汗血的马鬃,“我去贤王府,又能做什么?所有门客只会听贤王号令,他们服的是贤王爷这个主上,拜在他的贤名之下…王爷死在狼栖谷,门客该是会四散离开…王府只剩王妃和郡主两个女人,又怎么支撑的起贤王爷经营几十年的家业。” “殿下,你不懂王爷。”陆乘风话音悲壮,他跟在穆瑞身边许多年,穆瑞对下属豪爽,虽然也是为用人所图,但比起寻常主上,已经义气太多。给谁做护卫都是刀尖上舔血,能为穆瑞而死,也是给家人留一个安生,穆瑞从不会亏待活着的人。但一个时辰前的那幕,让这个血性汉子深深震撼,权力顶峰的穆瑞可以为一个人豁出命去,那这个人,也一定值得自己和所有兄弟倾力相助。 穆瑞临终所托,自己的承诺,也一定要做到。 ——“王爷不止一次和门客们说起殿下您。” “他怎么说我?”穆陵忍住悲痛。 陆乘风唏嘘一声,“王爷说,殿下有国士之风,没有比殿下您更合适的储君人选。” ——“国士…”穆陵眼眶湿润,“他这样说我…” 陆乘风重重的点着头,“属下不敢胡说。王爷圣名远扬,他力挺的人物,一定是最好的那个。您回去贤王府,王爷麾下的能人异士都一定会归您所用,王爷众多门生,朝廷亲信,军中将士…也都会听命于殿下您。” ——“陆首领…”穆陵打断道,“殿下?你叫我一声殿下,王爷又有没有告诉你…我这个殿下,如履薄冰…如果你知道背后的故事,又会不会愿意带着自己的兄弟帮我?” “属下…知道。”陆乘风凝视着穆陵,穆陵眸子冰冷,扯下了蒙面的黑巾,刀疤灼目,面色无惧,“那位殿下…王爷和属下说,只认殿下您。执一把短剑,铸龙纹,镶紫宝…如果属下不敢认,就去找王妃来看…属下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但属下只听命王爷,王爷重托,属下死也不会辜负。陆乘风愿意追随殿下您,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陆乘风带着穆陵一众没有走岳阳长街,他们潜进弯弯绕绕的小巷,朝着深处的贤王府摸索而去。 贤王府 ——“娘亲还不睡呐?”穆玲珑打了个哈欠揉着快黏在一处的眼睛。 “什么时辰了?”宋瑜数着碗盅里自己一颗颗捡起的佛珠。 “快子时了。”穆玲珑艰难睁眼,“见您屋里灯还亮着,就来瞧一眼,还以为您忘了熄灯呢…真是没睡。” “去和钱管事说声。”宋瑜齿间低语,如飞虫扑翅,“府外,多掌个灯笼。” 穆玲珑嘟嘴,“这会儿多掌灯,有什么用?父王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 “还少一颗珠子…”宋瑜怅然低喃,“还少一颗珠子…” “等天亮,玲珑帮您找啊。”穆玲珑又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娘早点睡,我这就去和钱管事说…多掌个灯…” 穆玲珑轻轻掩上门,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