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 苏鸾总是神情恹恹的,也不爱出门。只有在面对苏道北与秦氏时才勉强扯出个笑颜来,省得二老又为她担心,其它时间却都是没什么情绪。 这会儿苏鸾坐在里屋靠窗的高竹节腿小方桌旁,右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一边腮, 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小桃正握着把棕笤在院子里四下洒扫, 水琴则坐在石凳子上手里拿着块抹布,擦洗新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一把竹制躺椅。 水琴想着小姐这几日犯懒不爱出门, 总在屋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便打算在院子里摆上个躺椅,让苏鸾每日晒晒太阳。 看着院子里忙碌且快乐的两个丫头, 苏鸾先是扯动了下嘴角,生出一丝羡慕。接着又是一股子苦水漫过心头,眉心也随之蹙起。 眼下时气和暖,春风骀荡, 这春已然过了大半, 算起来夏日也不远了。而过了夏便是秋, 秋完了……便是冬了。 原主的宿命熬不过这个寒冬, 她要如何才能冲破这道宿命的禁锢呢?苏鸾越想越难受。 虽说苏道北和秦氏不是她的亲生爹娘,可待她却是待亲生骨血的心思, 人非草木, 苏鸾已是渐渐把苏家当作自己的家看待了。就说那日她在马车里对陆锦珩说她有些想家了, 也并非是骗陆锦珩, 她是真的想念这个家了。 望着院子里发呆, 苏鸾的目光早已没了焦点,只脑中复杂。 这时蓦然闯入耳畔的一个声音唤醒了她:“小姐,才刚刚用了午饭您就在屋里趴着不好,躺椅奴婢擦出来了,这会儿骄阳满天的,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边说着,水琴就上手去搀扶苏鸾,根本不等苏鸾回应去或不去。 苏鸾无奈的看一眼琴,也只是笑笑,果真就随着她的拉扯出了屋,坐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小桃是个仔细人,其实院子一早就打扫了一遍,只是先前水琴去扒翻库房翻了几样东西出来,弄的院子里有些狼藉,她这才又打扫了一遍。这会儿看苏鸾出来晒太阳了,小桃便不敢再洒扫,生怕扬起灰来。朝小姐打了个招呼,就退下去忙别的了。 看着在躺椅里摇晃正自在的苏鸾,水琴一脸的得意。想了想,又转身往前院儿厨房去了,她打算给苏鸾切些消食的水果,再泡上一壶清茶,解解午饭时的油腻。 苏鸾躺在竹椅里摇啊摇的,起初还认真欣赏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可慢慢就阖上了眼,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将睡将醒之间,苏鸾忽地感到脚面一疼,好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了一下!撑着两侧扶手坐起,苏鸾看到一块小石子在自己脚边。 她弯腰将石子捡起,有些生气。院子的地面刚被小桃扫的干干净净,故而苏鸾笃定这颗小石子是刚才砸进来的。 瞬间的判断下,苏鸾本能的抬起头来去看墙顶,没什么人。可当她视线落下时,竟蓦然发现那狗洞处塞了个脑袋进来。 苏鸾不禁打了激灵! 苏家后院儿的狗洞窄窄小小的,再瘦小的人也不可能钻进来,故而那人只能将一颗脑袋探进来,脖子之下全留在了外面。 那人,是薛良彬。 “薛良彬,你想做什么?”苏鸾一下从躺椅起弹起,边倒退半步边怒目瞪着薛良彬的脑袋。 “苏妹妹……在下自从得知你回了苏府后,便日日于苏府门外徘徊,期待着能见你一面,将话说说清楚……奈何接连等了数日,都不见苏妹妹出门,今日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 薛良彬虽姿势窘迫,可对苏鸾说话时,面容上还是尽量维持了俊雅淡定。 苏鸾投向薛良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朵奇葩,开口时亦是不怎么客气:“薛良彬,我与你拢共没见过几面,有什么可说清楚的?你最好不要再来纠缠于我,不然你这颗脑袋指不定也要像你妹妹一样了。” 这不留情面的话,顿时让薛良彬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情绪。就见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意思大约是摇头叹息。 “苏妹妹,在下始终觉得你是温婉逊顺的好姑娘,便是秋儿去了,在下也从未怪过你一分,相信那种后果并非出自你本意。你我是自小便注定的姻缘,苏家离京的那九年,在下始终未与任何人家议亲,等的便是妹妹一家回京……” 说到这儿,薛良彬好似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感动了,竟呜咽着落了几滴泪。那泪珠子滚过他的脸庞掉在地上,与干松的泥土混融成湿湿的泥巴。 苏鸾起先是不耐烦,可听到这儿突然掀起几丝兴味,没有要插话打断的意思,只架起胳膊抱在胸前,认认真真的听起来。 这连打雷带下雨的,看上去比说书的还像那么回事儿。 薛良彬则继续哭诉着衷肠:“总算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