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大小姐从不曾将自己当成什么名门闺秀,这宫里的人又有谁是不知道的? 季氏咬一咬牙,只能权当没有听到,轻哼道:“原以为楚大小姐一向恩怨分明,至少会查清生母之仇,不想却是个没血性的!” 还在挑拨! 楚若烟好笑道:“人家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我楚若烟一个女儿家,没血性就没血性,打什么紧?” “你……”季氏咬牙,转而也笑出声来,摇头道,“舒氏若是知道,自己临去还挂念的女儿如此凉薄,竟不顾她的血海深仇,只怕九泉之下也难安稳!” 啧,连舒氏临死放不下女儿都知道,你对上将军府还真是关注! 楚若烟撇唇。 只是当年楚大小姐被劫一案震动朝野,舒氏临去时说的话,楚远是当殿说了出来,季氏知道,也不足为奇! 只是既提到亡者,楚若烟也便不能信口开河,端了神色,轻哼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娘亲是为人所害,总要一个理由!盖皇后且不去说,元皇后又伤我娘亲做什么?” 季氏见她终于正常说话,叹道:“不错,旁人都道,那时的盖氏一族才是苍辽第一将门,声势如日中天,元氏一族纵要对付什么人,也当是对盖氏,而非楚家!” “难道不是吗?”楚若烟轻哼。 季氏摇头道:“楚大小姐难不成忘了,你的母亲本就是皇家血脉,又极得太后和皇上疼爱,有她在,盖衡在皇上那里便会盛宠不衰!” “季氏,你不觉得自己的话难以自圆其说?”楚若烟哼笑。 季氏扬眉道:“楚大小姐何出此言?” 楚若烟摇头道:“你说盖皇后借我娘接近皇上,进而夺取君心,有我娘在,盖皇后在皇上面前便不会失宠,是吗?” “当然!”季氏点头。 楚若烟勾唇道:“然,元皇后也深知其中关节所在,为了争宠,所以趁乱向我娘动手,害她早产,险些丧命,是吗?” “不错!”季氏又再点头。 楚若烟冷笑一声,摇头道:“盖皇后是什么人?连元皇后都明白的道理,她岂有不懂的?她又为何要害我娘,那岂不是自绝君恩?” 盖氏既然是因为舒氏而夺取皇帝之心,又岂会对舒氏动手? 这道理说来颇为繁杂,细想却又极为浅显。 季氏连连摇头,叹道:“不错,若盖氏只想巩固君恩,自然不会对舒氏动手,只是可惜!可惜舒氏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既为皇后,固宠自然重要,可是她又岂能容知道自己那许多勾当的人活着?” “所以呢?”楚若烟不为所动,只是漫声反问。 “那时,她已生弑君之心,有没有将军夫人已并不重要,除去将军夫人,一则调开楚远,二则除掉一个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之人,岂不是一箭双雕?” 好说词! 楚若烟点头。 只是经过与怡亲王一席长谈,她对先皇后盖氏已有一些认知,这些话也只听听罢了,见季氏也再说不出什么新意,摇头道:“盖皇后为人清傲,你们将太子之位瞧在眼里,她可未必!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辞!” “一面之辞?”季氏很快接口,“楚若烟,当年盖氏调兵十五万直逼上京,你查不出,不防去问你爹,问你兄长!他们出入兵部,又掌管兵马,总有法子查到!” 楚若烟眉目微动,瞅着她道:“你身在深宫,如何知道盖家调兵十五万?莫不是此事与你有关?” “我……”季氏结舌,皱皱眉,轻哼道,“此案震惊朝野,纵我当时不知,事后岂会毫不知晓?” “是吗?”楚若烟冷笑,摇头道,“纵然旁人知道盖家调兵直逼上京,可是又如何知道是十五万?他们是有人去数过,还是……见过调兵的将令?” “这……”季氏结舌,迟疑一瞬,强道,“自然是事后,兵部呈上行文!” “可是兵部从不曾呈上此案的行文!”楚若烟接口。 没有吗? 季氏错愕。 楚若烟定定向她注视,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轻轻摇头道:“季氏,实则此话是旁人教你说的,对不对?” 前两次,她只提过盖家调兵,却从没清楚说过“十五万”,可见,这个数字,她也是新近才听到! 而十五万大军,是耶律辰所查得知,而那个人竟然知道! 那个人会是谁? 楚若烟心头微紧,定定向她注视。 “什么?”季氏不自觉的反问。 楚若烟慢慢问道:“是何人告诉你,当年盖家所调兵马,共有十五万?” 季氏脸色乍青乍白,摇头道:“此事我本就知晓,何须旁人告知?” 楚若烟皱眉,向她默视片刻,摇头道:“季氏,六殿下失势,你被囚冷宫,便想绝地反击,搏一个出头之日,本是无可厚非。只是到头来,只怕你只是为旁人利用罢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