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和李贡齐齐欠身施礼,说道:“微臣谨记公子教诲!” 刘秀眼帘低垂,意味深长地说道:“城内百姓,死伤者不在少说,且财物、粮食亦被贼军洗劫一空,现贼军撤走,百姓之怨气无处发泄,难免要发到县府头上,招募壮丁,加固城防,准备应对贼军的二次攻城,这又何尝不是转移百姓怨气的手段。” 以同仇敌忾,来转嫁百姓怨气,这不仅可以让全城上下一致对外,还可以消化己方内部的矛盾,可谓是一举两得。 刘秀考虑事情的层面,要比孙季和李贡高出一大截。 听了他这番话,孙季和李贡都感觉受益匪浅,两人再次躬身施礼,说道:“陛下圣明,微臣受教了。” 刘秀摇摇头,说道:“好了,去做事吧!” “陛下要不要移驾到县府?” 见刘秀又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自己,孙季干咳了一声,改口问道:“公子还是去县府吧,那里也更安全一些!” 刘秀说道:“我在这里挺好的,哪都不用去,而且我也不想太引人注意,还有,我的身份,你二人绝不能暴露出去,一旦让贼军知道我在鄃城,别说我们抓了卫珩无用,就算是抓了天王老子,他们也会拼死攻城的。” 孙季和李贡点头如捣蒜,连声应道:“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去吧!” “微臣告退!”目送着孙季和李贡小心翼翼地退出包厢,刘秀再次摇头,他二人对自己的态度太毕恭毕敬,让有心人看到,必要生疑,接下里,还是少见面的好。 孙季和李贡把刘秀的吩咐,当成了圣旨,事实上,那也的确是圣旨。 他二人带着县府的官员以及县兵,到城内各处巡查。 在巡查的过程中,他们不断的号召城内的青壮百姓,鼓励人们,拿起武器,登上城墙,与县府、县兵,共御强敌,共同保卫自己的家园。 刘秀的这一招,还是非常管用的,有些百姓的家人被贼军杀害,有些百姓家中的女眷,遭到贼军的污辱,即便是受损最轻的百姓,家中的财物和粮食也被抢走大半,百姓们个个都是一肚子的怨恨和怒火,现在一听到县府的号召,青壮百姓们皆是纷纷响应,到县府官员那里报了名,领了武器,登上城墙去守城。 鄃城兵力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千县兵而已,可现在,随着大批青壮百姓的加入,守城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三、四千。 几乎城内所有的青壮,都加入到守城的队伍当中。 看到这种情况,孙季和李贡无不暗暗松口气,好在陛下提醒的及时,把城内百姓的怒气引到贼军身上,不然的话,城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大的乱子呢! 刘秀所提防的意外,并没有发生,贼军撤出鄃县后,便在鄃县的边界驻扎下来。当刘秀得知郡军即将抵达鄃城的消息后,他这才让伏黯释放卫珩。 直到现在,卫珩还把伏黯当成主事之人。被伏黯以及数十名县兵押到城门前,他先是望了望面前敞开的城门,而后扭转回头,环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伏黯身上,拱手说道:“你还算是个诚信之人,我可否能知道你的名字?” 伏黯说道:“在下伏黯!” “伏黯……”卫珩喃喃念叨了一遍他的名字,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今日我肯放我走,算是施我一命,这份恩情,以后我自会报答,不过被擒之辱,来日我也一定会奉还!” 伏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如果我是你,现在绝不会说这些废话,会第一时间逃命。”说话的同时,他还向城门那边努了努嘴。 卫珩哈哈大笑,又深深看了伏黯一眼,说了一声:“可惜了!”说完话,他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前脚刚走出城门,随着嘎吱吱的声响,城门又被重新关闭。卫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鄃城之战,就此告一段落,此战倒也谈不上谁输谁赢。 五校军和檀乡军对鄃城觊觎已久,这次的袭击,也是提前做了好久的筹划,目的就是为了一举攻占鄃城,可是到最后,他们的目标并没能达成,自然算不上胜利。 鄃城方面,虽然保下城邑,但损失惨重,县兵伤亡大半,城内的百姓,更是死伤数千之众,城内的财物和粮食,几乎全部被抢空,如此惨状,当然也算不上胜利。 不过此战过后,倒是给清河郡和魏郡的各县都敲响了警钟,让各县县府都意识到,流窜在两郡境内的五校军和檀乡军,可不是残兵败将,乌合之众,而是兵力众多,完全有能力攻下任何一座县城。 且说卫珩被放走之后,没过多久,清河郡军抵达鄃城。郡军的入城,受到鄃城百姓的夹道欢迎。率领郡军的,正是清河太守鲜于冀。 鲜于冀并非少数民族,鲜于姓氏有两个出处,其一是出自于箕子一脉,其二是出自于少数民族,汉代复姓鲜于的,基本全是箕子后裔。M.BjzjNF.CoM